昏暗光线下他的侧脸模糊不清,依稀能看见鼻梁和下颌的线条流畅,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修长而指节分明,像弹钢琴的。
……虽然此人毫无半点音乐天赋。
看来女娲在捏他的时候,脾气也很暴躁。
乔岁安轻轻戳了戳他的手,就见他侧了侧脸。
她用气声问:“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他忍了又忍,喉结滑动了下,手捏住扶手,沉默半晌,终于忍不住,彻底扭过头盯着她的眼睛:“你真的不知道?”
乔岁安两眼茫然。
丁斯时硬生生被气笑了:“我约你出来看电影,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意思?”
乔岁安继续茫然。
坐在一边的余清顿悟,不可置信望过来,却见丁斯时视线上抬,清凉一眼落在她身上,漆黑的瞳孔像无声的红线警告。
余清眼观鼻,鼻观心,立马扭回了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丁斯时收了视线,无声跟懵懂的乔岁安对峙半晌,先服了输:“想吃爆米花。”
乔岁安立马呈上。
丁斯时目光落在大荧幕上,叹气。
“但凡你看点言情小说,你就不会……”
后半句话隐在电影台词里,说得模糊又微弱。
“好好看电影。”最后,他又叹了口气,补充,“我已经被哄好了。”
乔岁安震惊,赶紧捂好手机屏幕:“怎么偷看别人的消息!”
“偷看什么消息?”他摸摸胸前用红线穿起的核桃上,轻嗤,“猜你那点想法,我还用得着偷看你手机消息?”
乔岁安也跟着摸了摸自己脖颈上挂着的核桃,莫名其妙有一种他们的心绪凭着脖子上的红绳相互传递的感觉。
从小到大,他猜她的心思,一直很准。
自丁斯时那句话后,余清再不能安心看电影,大荧幕上一帧帧播着起承转合,她两眼发直,抱着爆米花把自认识乔岁安以来所有值得怀疑的事情想了个遍,偷偷从荧幕上挪开视线。
丁斯时压根没看电影。
借着大荧幕的光,她看见他目光朝向正是身边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位,眼底平添几分勾人的柔意,太过明显的眼神以发小的名义为借口凭着黑暗传达,像一汪春水泼在了地面上,于是春暖花开。
一瞬间,所有的事情都有了清晰的指向。
周一换教室,罗落抱着乔岁安哭:“呜呜呜乔乔我舍不得你。”
“不至于不至于。”乔岁安拍拍她的背,安慰,“就在隔壁,我会经常回来的。”
丁斯时资料多,收拾起来也慢,把书包整理完时,乔岁安已经背着包包过来了跟前桌欢快地打了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