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脸色大变,气得身子发抖,咬牙切齿道:“是本宫干的怎么样?她是个狐狸精,本宫恨她!”
楚士雄声音冷冷的:“你真是个残酷的女人。”
“你也别装什么圣人了!你应该记头功不是?”皇后讥讽道,“要不是你人赃俱获,怎么治她的罪?”
“你…”楚士雄噎声,背过身去。
“十五年了,你还是忘不了她。”皇后冷笑着,“这样更好,让她生不如死…真是难以想像,她这张脸还能勾引谁去?”说着,她冷声笑起来。
“她疯了…”楚士雄浓音里带着无边的痛楚。
“没什么痛苦的感觉,岂不更好?本来就感觉不大正常,原来脑子有点问题了。”皇后反倒笑得更加阴森,“这也拜楚都尉所赐,好端端的变成了贼,还是被对她心仪已久的人亲手抓住,怎让她经受得了?”
皇后愈加笑得不可抑制,楚士雄冷眼看了她一眼,抬脚便走。走到楼门口,皇后冷涩尖锐的笑声还在耳边徐徐萦绕。
又是落花满庭,夕阳斜照的时候了。
太子宫里,青琐还在原先做洞房的院落里忙碌着。
这个院落自打小姐走后,变得冷寂而落寞。墙边已经爬满了葱翠的藤蔓,在满目的翠色中,点缀着一朵朵铜钱大小,皎洁如玉的小花,繁繁纷纷,层叠葳蕤。而香气又浓郁无比,在初秋澄澈而透明的阳光下,越发扩散得肆无忌惮。
因天气晴好,青琐在白日里大开窗户,窗纱都收拾起来,清爽的微风,夹杂着院子里的奇花异草,一缕缕一浪浪地在室内涌动。皇宫里的娇贵品种又何止百样,可青琐偏偏喜欢那些小野花,即使它们长在草丛里、石缝间,她也会惊喜万分,小心呵护。
“青琐姑娘。”太子寝宫里的内侍进来,“太子爷吩咐,今晚就寝由你去伺候。”青琐应诺了一声,抬眼望了望天,进了房里。
明月带着迷梦般的光色,落在渐入寂静的太子宫的上空。
青琐更衣后,手捧着雕金的水盆进了寝殿。内室里烛光摇曳,连逶迤垂地的轻纱幔帐也染了淡淡的红,映着淡清色的帘影飘忽不定。秋罗床帐已换了稍重的山水锦绣帷幕,天濂穿了白绸衣裤倚床看着本书,床畔边镂空的鹤形香炉里散着瑞脑叠烟,在空中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交错重叠,渺渺茫茫。
内室里的侍女无声无息的退出来。青琐进去,轻唤一声:“殿下。”天濂闻言抬起头来,朝着她露齿而笑,青琐想到他昨晚的拥抱,双颊腾地热起来。
“总算看到丫头来了。”他孩子气的叫道,“快过来给我洗脚。”
青琐半蹲下来,搅合着盆中的冷热度,天濂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双脚伸进了水里,大呼过瘾。青琐笑道:“还没洗呢,殿下就这个样子。”天濂半眯着眼睛做陶醉状:“就不一样,就不一样…”青琐被他逗得开心地笑起来。
“天天能这样,多好…”天濂叹息道。
青琐的心里也被幸福和满足填得满满的,她不禁羞涩地低着头,不再吱声。却被天濂捕捉到了,一道促狭而生动的笑容浮现在他的脸上。
他突然一脚踩水,水花溅到了青琐的脸上。青琐惊得用手挡住:“殿下…”
“这是你欠我的,哈哈。”天濂愉快的声音。青琐一听,顺势将棉巾再次掷向水中,天濂慌忙往床内躲,青琐咯咯笑开了。
内室里花气融融,欢言笑语声在四周漫散着,连烛光也被染晕了似的,欢快地摇曳着。
满地落花红几片1
夜深了,烛光如梦似幻,仿佛笼了极柔的轻纱,又漫漫地往四面铺陈开去,将黑暗切割成碎碎点点,星星闪闪。
睡梦中的天濂懒慵地漏了锦被的一角,裸露着上身,他的呼吸均匀有致,睡得极是恬然安逸。
青琐恍恍惚惚地看着这一切,左膝换右膝,无法坐得安稳。太子寝宫内,廊下间外,值夜守更的不知有多少,可都安静得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四周沉寂得让人丝毫不敢动弹。只有窗外隐隐的风声沙沙地打在窗棂上,轻柔得又像是催眠曲。青琐在这一片轻轻荡荡的催眠声中,眼皮愈来愈沉重,最后歪着头睡过去了。
宫漏声滴答滴答地划破夜的宁静,天濂翻了个身,迷糊的呢哝道:“来人。”
无人应答。天濂下意识地蹙了眉头,睁开眼来,侧头看去,他看见了半蜷在墙角的青琐。
天濂站起身,倒了一杯茶轻抿几口,慢慢走到她的面前。
青琐酣睡着,垂下的睫毛在眼帘下投落两道浓密的阴影。十五岁如花初绽的年纪,无论怎样的睡法都带着婴儿般的天真和怡淡。
在这无声的夜里,天濂的双眼变得蒙胧,心胸慢慢膨胀开来,挤得他简直难以透气。容不得半点的犹豫,他弯身将她抱了起来。
青琐睡得很沉。天濂轻轻地将她放在床的内侧,自己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躺下了,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细细地打量着她。一缕发辫顺着青琐半侧的脸垂了下来,天濂随手将它轻轻拨开,用指尖触点她蝶翅般的眼睫,青琐微微皱眉,天濂唇边玩味的笑意更加深了。再轻轻一点,青琐的手不胜其烦似的抬了抬,又无力的落下,手指正好触到了天濂裸露着的胸肌上。
天濂的身上刹时间起了一阵奇怪的麻粟,孩子般的神情瞬息消失了,黑亮的眼睛里带了异样的光芒,呼吸渐次沉重…青琐梨花般的唇微微绽开着,天濂仿佛闻到了一股幽幽的沁香,让他陶醉又难以控制自己,他慢慢地朝着那片唇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