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特别的写实,扭曲在一条条曲曲折折的线条里,混杂了各种不同的颜色,只是看到这画的第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在画什么,日出?还是日落?”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霍飓站在他身后,眼眸望着他面前的画。
“没有所谓的答案,日出和日落,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黑沉沉的眼,凝视着手下的画。
太阳升起或者太阳落下,黑夜吞噬白昼还是白昼浸染黑夜,在他眼里其实都没有什么区别,颠倒日夜的每一分每一秒,失去了意义价值,真正站到了边缘,往下看时,能看到深渊里凝视他的眼睛,幽暗深邃。
“怎么会没区别呢,当黑夜侵蚀白昼,一天就有了清晰的界线。”温热的手,轻轻覆上他的眼,陷入黑暗,霍飓俯身靠近,亲吻他。
黑夜侵蚀白昼,白昼沾染黑夜,从天穹落下,跌落日暮颜色。
秋天的雨,阴云很快笼罩了天空,淅淅沥沥地掉下来,落在窗上时,划下雨的形状。
落地窗边,穿了身浅白色长裙的女子,感着眉望看窗外,身侧,一只缅因猫,轻蹭白皙的指尖,陶宜忽然想起那天雨里看到的青年,苍白的手,抱白团朝她递过来,冷清的温暖。
风,挟着雨吹过来,冰冷,烦闷的低气压。关上窗,她抱起缅因猫,轻抚它的下巴。
温和的眉眼,眉间散不去的郁色,过去的一幕幕眼前浮现,一会是内敛稳重的男人朝她儒雅的笑,一会是沉默阴郁的青年站在雨里,苍白的脸,黑沉沉的眼,最后停在相拥的照片,混乱不清。
黑夜侵蚀白昼,当白昼被慢慢吞噬一天有了界线。
:再转头时你还在20241017
‘’分手吧。‘’看不清脸的女生,分不清是第几个,也不知道是第几次说这三个字。霍飓站在女生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墨色的眼底,几分厌烦。
女生哭着离开,比起上一个好上不少。遇见过许多,分手时,有人也像这样,也有人只是一笑而过,好聚好散。
其实他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她们会哭成那样,给他的感觉像是脱了鞋往河里的玻璃房投石子,因为不想被察觉不一样,所以在打中了什么听见发出的惨叫声后也跟着笑。
无趣得令人生厌。
‘’霍,霍飓,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校园的树下,有女生递给他一封信,红了脸庞。
霍飓脸上扬起往日里一样的笑来,接过姓手里的信封,在她抬起期盼又惊喜的眼里,说:“好啊。”
随后便是混着不知道是什么花香的怀抱,女生激动地扑进他的怀里,一声又一声诉说对他的欢喜。
问过许多人为什么会喜欢他的原因。
“因为霍同学很优秀,又很温柔啊。”
有的人这么回答。
呵。霍飓唇角露出抹嘲讽的笑,在人转过头来看他前又收敛回去,换上温润的外表。
看吧,所看到的不过是他所展现的表象,如果知道这温和儒雅的外壳下藏着什么样的怪物,恐怕避之不及吧。
到底什么叫喜欢?他们说是看得顺眼。
“喜欢?扑嗤,不是吧,霍飓,你相信这玩意儿?”喝着汽泡饮料的人突然一口水全喷出来,被呛到后止不住咳嗽,最后又笑到停不下来。
霍渠,他姑姑家的孩子,入赘的父亲完全没有任何话语权,表面看着很恩爱,但其实却是各玩各的,家族联姻下的伪装。
而他,是圈子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种情形在他们上大学以后更恶劣,过犹不及。
“要我说啊,爱情这玩意根本就不存在,不过是x器与x器之间的相互吸引,在本能的诱惑下钥匙配上锁孔,宾果滚出孩子。”这不着调的人介住他的脖子,在他嫌弃的笑骂声里说着,没有永恒的情感,只有永远的利益,及时行乐才是王道。”
余光瞥见不远处树下站的人影,偏头望去,望见一个苍白瘦削的青年,站在树底下时,白得不像真人忽然,那青年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似的,抬头朝他的方向望过来,猝不及防,望进一双黑沉沉的眼里,阴郁冷清。
“在看什么?美女吗?”霍渠忽得凑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
“说什么呢你。”下意识地反驳再抬眼去看,那青年已收回了视线,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们继续看手里的书。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这小子。”霍渠看了几眼,兴致缺缺地收回目光,嘴里嗬嘀咕咕地。
“你又认识?”c大里出了名的交际花,似乎到哪里都有认识的人,在哪都混得开。
“你感兴趣?”霍渠眼里精光一闪,笑起来贴近他,却又被人推开。
霍飓没有回答,只往前走,俨然一副爱说不说的模样。
“别介啊,我说还不行嘛。”霍渠又笑嘻嘻凑过去,跟在人身后,只是从没见这人主动打听人,突然很好奇。
“那人啊,我知道的也不多。好像是比咱小一届的,画画很厉害。就冲他这手艺和身上据说是清冷忧郁的气质,把咱同届的姐姐们迷得不要不要的,天天搁他常去的地方堵人,我估计这次就是因为被堵得多呛才躲这来的。
说是知道的不多却倒金豆子一样,一下子跟他讲了这么多,霍飓掀眼看他,也不说话。
霍渠嘿嘿一笑,继续说:“不过你放心他这还影响不到咱系草的地位,哄哄学姐们也就算了,还不招小学妹们喜欢,哪像你,男女老少通吃的人间杀器。啊,不对,你不喜欢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