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宋今纾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思考了一整晚,钟灵和毓秀进屋时还被她眼下的乌青吓了一跳。
“公主这是昨夜没睡好吧,奴婢用水粉好好地盖一盖。”
宋今纾呆呆地坐在铜镜前,问毓秀道:“若是一名女子喜欢上了一名男子,而那么男子却一无所知,该当如何”
毓秀以为宋今纾昨晚熬夜看了话本子,于是打趣说道:“那就对男子表明心意,这样才不会后悔。”
宋今纾又看向钟灵,钟灵心领神会道:“奴婢看吶,她该慢慢让男子爱上自己,二人情投意合岂不美哉”
宋今纾一时失神,毓秀惊讶道:“公主,你不会是说你和……驸马吧”
钟灵也有些吃惊,还要说话,宋今纾就轻轻叹了口气。
见已经梳妆完毕,宋今纾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说道:“难办啊……”
走出门口,解良便上前道:“公主,主子已先行一步,让您尽快入宫。”
宋今纾茫然地点了点头,出府坐上了进宫的马车。
行至金辰殿外,宋今纾才意识到现在自己已是一个人,钟灵和毓秀被留在了宫外。
她整理好思绪,站在殿外等待传召。
“宣——和宁公主进殿——”
太监的声音尖锐,宋今纾定了定心神,踏步走入殿内。
殿中两旁站了许多官员,都不错眼地看着自己,宋今纾强迫自己不去理睬。
前方跪着一片人,宋今纾看出了是那些矿工。旁边站着的是宋璂和萧云湛,以及已经被按着跪在地上的陈立。
永和帝坐在龙椅上,声音洪亮,“和宁,你说说,你和驸马去青州游玩,发现了什么”
宋今纾行了个礼,缓声道:“回父皇,儿臣与驸马行至青州,发现当地百姓受灾后均食不果腹,衣不蔽体,陈立不管不问,滥杀灾民。而长史府内却金碧辉煌,日夜笙歌。儿臣还通过一名百姓的叙述中与驸马找到了陈立在青州私采的矿山,救出了里面被困的矿工,正是现在正跪着的青州百姓。他们大多都是被强征而来,就是因为陈立拿他们的父母妻儿威胁。”
陈立狠狠瞪着宋今纾,可也不敢太放肆。
永和帝冷冷地“哼”了一声,目光扫至宋璂便停住。
“既然大家都听到了,陈立强征百姓,贪污受贿,更是私采矿山,罪无可恕。太子,青州是你的封地,你可有话说”
宋璂声音含了冷漠,“回父皇,儿臣自知治下不严,出了此等丑事,儿臣也羞愤难当,自请禁足三月。”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怎么能不依”
永和帝极短促地笑了一声,又冷声道:“朕绝不会容忍此等尸位素餐,在朕眼皮子底下耍小聪明的人。来人,将陈立拖出去五马分尸,让所有人都亲眼看着,以儆效尤!”
众人下跪称是,永和帝一拂袖便走了。
太监高声道:“退朝——”
众人都站了起来。
陈立浑身发抖,冷汗如瀑,在极度的恐惧之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陈立被拖走,宋璂也跟着出去,在经过宋今纾时似无意般停留片刻,又加快了步伐离开。
宋今纾知道父皇这是在给宋璂警告,让他收敛着些,就算他是太子,可只要他坐在那个位置上一天,他就不会容忍自己儿子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这是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