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她?
夸她什?么。
见太后盯着自己?从?上?到下一番打量,眼神也古怪,不?觉有些毛骨悚然,不?由警惕起来,“娘娘这么看着我作甚?”
太后一见她这硬邦邦的样儿,便彻底放弃了,“哀家就知道,你与‘温顺’二字沾不?上?边,是他故意?抬举你了。”
不?等白?明霁消化她那话是何意?,太后又道:“你家那位世子爷昨夜与陛下饮酒,错过了落钥的时辰,昨儿宿在?了宫里。”
宫里?
白?明霁愕然。
这不?乱套吗,死了一回还不?长记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再去找死?
太后见她完全不?知,忍不?住皱眉,“他夜里去了哪儿,你不?知道?你倒是心大……”
“放心吧,哀家已差人送回晏家了。”白?太后没逗她,“下回别再让他在?外面随意?喝酒,就他那样的公子爷,在?战场上?是匹狼,能?要人命。一旦放在?姑娘堆里,就是个人人窥觊的猎物?,一屋子的宫娥就等着他醉得不?成人事,亏得有哀家在?。”
说完起身,“哀家来了一趟,也够意?思了,多待下去,引了人来,倒是给他白?家的面儿了。”
人快到门口了,白?明霁终于反应过来,追了几步,问的却是,“娘娘怎知道,他昨儿醉在?了陛下寝宫?”
她一个太后,大晚上?去陛下寝宫作甚?
太后脚步一顿,似乎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回过头审视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哀家就不?能?有个眼线了?”转身拖着长裙,从?廊下经过,一溜烟儿地不?见了人影。
睡了一觉,又被太后造访了一回,白?明霁彻底精神了。
让金秋姑姑打了水来,洗了一把脸,收拾完出去,外面吊丧的宾客已陆陆续续上?门。
她已经嫁了人,如今顶着晏家少奶奶的名分,白?家的守灵谢客自然用不?着她来,由白?家二爷和白?星南招待。
闲着也是闲着,想去瞧瞧今日都来了哪些人。
人刚到灵堂,便见到了太后适才口中所说的那头猎物?,昨日那身让他得意?了一日的飞鱼服终于舍得脱下来了,换上?了一件月白?圆领素袍。
衣袖上?戴着一道青纱,标志着他身为白?家女婿的身份。
人群来往,他越站越偏,很?快退到了众人察觉不?到的角落,抱着一对胳膊,猛打了两个哈欠,不?多时似乎再也撑不?住了,眼皮子往下一耷拉,头也垂到了胸前。
瞧来昨夜是真醉了一宿。
白?明霁走?了过去。
听到有脚步声?到了跟前,晏长陵像是惊弓之?鸟,一瞬把头弹了起来,见来人是她,神色又一松,如获大赦一般往她跟前走?了两步,肩头对着她的肩头,并排着用视线比划了一番,还没等白?明霁想明白?他想要干嘛,他突然偏过身子,把一颗头稳稳地搭在?了她肩膀上?。
两人的身高,果?真很?配。
压过来的头倒是不?沉,白?明霁受到的惊吓却不?小?,当下愣了愣,板着脸道:“你起开。”
“太困了,让我靠靠。”那人又闭上?了眼睛。
这么多人瞧着像什?么话,白?明霁不?乐意?了,脚步往外挪,恨不?得把人摔下去,可他一颗头像是粘在?了她肩膀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不?由气结,去瞪他。
一张脸此时就搁在?她的肩头上?,转头便能?瞧见,银冠下的发丝乌黑,梳理得整整齐齐,从?这个角度去瞧,额头格外饱满,两排眼睫一合上?,犹如两柄展开的羽毛扇面。
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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