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霁不想解释,让素商看着张嬷嬷,自己?则跟着沈康走了出?去。
到了屋外,沈康才低声同白明霁道:“主子让少夫人不必忧心,他心里有数,少夫人只?管在?家?好好修养身子。”
白明霁:……
她像是娇花吗?
白明霁要?沈康把今夜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详细地说?了一遍。
“今夜太子在?生辰宴上答谢了众臣,故意打脸主子,独独没敬他的酒,主子提前离席,走后不久朱嫔便中了毒,太子怀疑乃主子所为?,半个?时辰前,出?动禁军,在?酒楼围堵住了主子,在?场的还有大理寺少卿岳梁,两人一道被朱副统领带进了宫,属下一直守在?外,一刻前,收到消息,太子检举侯府私造兵器,陛下为?证侯府的清白,宣了刑部侍郎裴潺进宫,彻查此?事……”
白明霁松了一口气?。
这案子由裴潺来办最好不过,侯府是否当真在?私造兵器,他手里捏着证人证词,比任何人都?清楚。
而她如?今也多少摸清了他的脾气?,他要?么不接案子,接了案子,便不会判成冤案。
这一折腾,白明霁回到院子,天都?亮了。
得知金秋姑姑还在?床上躺着,又过去看了一回。
府医开的药,金秋姑姑已经服下了好几碗,高热还是不退,反反复复,白明霁到时,金秋姑姑刚灌下一大碗药躺下。
病来如?山倒,昔日那般精神的人,得了病,一双眼睛都?陷了下去。
白明霁看到榻上的人时,心口猛然往下一坠。
前世金秋姑姑便死得早,是因她与父亲吵架,父亲生气?砸了个?砚台,不曾想那砚台撞到了门槛上弹了起来,金秋姑姑替她挡了一下,砚台结结实实地砸在?她的后背上,之后便落下了喘咳之症,慢慢地一病不起,直到撒手人寰。
这一世父亲早死,不会再有砚台的事发生,按理说?金秋姑姑也不会有任何灾难。
床上的金秋姑姑咳了几声,睁开眼睛,便见白明霁呆呆地立在?那,面色不太好,忙挪了挪身子,又抬手抿了抿头发,笑着道:“奴婢吓到娘子了?”
白明霁收回了神,摇了摇头,上前拿手背探了一下她额头,烫得惊人,替她拧了榻边盆里的帕子,盖在?她额头上事,手有些?抖,手指头紧紧地压在?上面,轻声道:“姑姑好生养病,一定要?好起来。”
金秋姑姑点头,“让娘子操心了,娘子赶紧回吧,这儿有人照顾我,免得奴才把病气?度给了您。”
“我身子强壮,不怕这些?。”
金秋姑姑一笑,吃力地道:“娘子身子骨好,多半是小时候练枪练出?来的,主母生前还曾问过奴婢,说?自己?是不是错了,不该让你碰那些?刀刀枪枪,本意是想着让你学?会了耍枪,能多些?自信,将来还能自保,不要?像她一样,性子软弱身子也软弱,可她后来又说?,一个?人一旦强了起来,保的就不只?是自己?了,而是一群人,怕你太苦太累。”
母亲身边的人,也就只?剩下金秋姑姑了。
白明霁鼻子一酸,没吱声。
金秋姑姑又问她:“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姑姑安心养病。”
金秋姑姑没再问,目光柔和?地看着白明霁,轻呼出?一口气?,叹道:“往日奴婢总放心不下娘子,担心娘子往后要?走的路太累,如?今世子爷回来了,有了个?比娘子更厉害的人罩着,天塌下来,那就有他替娘子顶着了,奴婢也能放心了。”
“姑姑说?这些?作甚,我的天,我自己?会顶。”白明霁把帕子翻了一面,又搭在?了她额头上,“姑姑的天,也得要?姑姑来顶,早些?好起来,我屋里离不得姑姑,旁人在?我不习惯。”
金秋姑姑应了一声好,“奴婢听娘子的,赶紧好起来。”
等金秋姑姑睡着了,白明霁才离开,离开前吩咐了照看她的丫鬟,“这一贴药下去,要?是还不管用,立马来同我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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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金秋姑姑后,天彻底亮开了,一夜未眠,白明霁回屋匆匆洗漱完,换了一身衣裳,便躺在?外间的软塌上闭目养神,等着刑部的人上门。
约莫睡了一个?时辰,便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声。
余嬷嬷快步走了进来,禀报道:“少奶奶,刑部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