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用毫无攻击性的语气问:“你生气吗?他刚刚说你不行。”
“不是……”贺免用另一只手拧了拧眉心,“我认真的。”
“你自己跟他说。”祁修竹用手掌扣住贺免的后脑,不紧不慢道,“你到底行不行?”
看他脸色不像是在开玩笑,贺免不理解,但又不想惹他生气。
“咳。”贺免这一犹豫,刚才那气势消下去大半,“我挺行的,以后你不要乱造谣,听明白了吗?”
“呃……”阿林哆嗦着点头,“明白了,哥你特别行,行中行!”
身后的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贺免松开手,面无表情地把祁修竹抱回到车上。
小电驴启动得飞快,开出老远才慢下来。
贺免慢慢琢磨出味了,“嘶”的一声问:“你刚才是认真的?”
祁修竹把贺免包里的暖宝宝撕下来,折成小方块捏在手里把玩。
“没啊。”祁修竹弯着眼睛笑了笑,“当然是逗你玩儿的。”
三人回到工作室的时候,钟延正拿着报纸,往客厅的窗户上贴。
“怎么了?”贺免上去搭了把手。
“有小孩儿在附近玩球。”钟延用嘴撕了一截胶带,言简意赅道,“把咱玻璃砸碎了。”
柳璟追出去找人没找到,只捡回来一颗脏兮兮的篮球,人现在还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没事,我明天找人来换。”贺免回头跟喻昭说,“你住二楼第三间房,我拿钥匙给你。”
祁修竹刚推着轮椅进来,就听贺免把房间的事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说同意了吗?”祁修竹说。
“不知道。”贺免把最后一张报纸粘上,走过来推他的轮椅,“反正没听见你拒绝。”
对于怎么分房这事,他们没再掰扯,最后祁修竹把自己那间让了出去。
喻昭反而是反应最大的那个,他抱着贺免拿给他的新床单就跑。
“不用管我,你们回房间去吧。”喻昭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放心吧,我睡觉很死的,晚安!”
回房间后贺免先去洗澡了,祁修竹坐在床边看剧本。
纸张被他用黑红两色的笔勾勾画画,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看懂到底写了什么。
“我能抽根烟吗?”祁修竹隔着浴室的门问。
“可以。”贺免说,“少抽点。”
祁修竹打开窗户,靠在桌边点燃根烟。刚来意安时窗外还一片茂密,此时树叶都掉光了,枝干光秃秃的,一眼望到底。
风吹动桌上的书页,连带着贴在墙上的手稿也卷起边。
祁修竹拿着烟的那只手支在窗外,另一只手拿起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头盒子,压在书上。
他刚一松手,盒盖弹了起来。盒内的金属齿轮轻轻转动,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中传出来。
很明显,这是一个八音盒。
木头外壳磨得并不平整,手工痕迹很重。祁修竹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在底部发现了一个“h”的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