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仞笑出声:“还留下点什么,他离婚的时候都恨不得把承重墙拆下来装走。”
黄戴荃眼见着万仞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拿捏,不乐意了,凶相毕露起来:“小伙子你要是这么油盐不进,咱们可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他沉吟半晌:“你是在……左梁六中上学对吧?应该是高二的年纪,马上就要高考了呀,出点什么不测毁了一辈子就不好了。
嘶,我想起来了。你那个小女朋友,应该也跟你是一个学校的吧?不知道长得怎么样,叔可得替你把把关啊!
你这小伙子长得这么显眼,又高又帅的,在你们学校打听打听,应该都知道吧?”
他语气阴沉,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轰隆——”沉闷的雷声传来,霹雳光芒刺破天际,暴雨将至。
一案不两判,黄戴荃既然已经刑满释放了,警方现在已经对他失去了管束。最怕的莫过于这种无耻之徒破罐子破摔。
不行,不能冒险。
左梁就这么大,认识小时的人又太多,自已根本防不胜防。而万一顺藤摸瓜牵扯出外婆……不可以,那是小时唯一的亲人!
最理想的解决方案,就是息事宁人。无论如何,他都冒不起一点风险。
他沉下脸,问黄戴荃:“他欠你多少?”
黄戴荃伸手,比划了一个数。
万仞加了他的联系方式,留下这次不愉快的会面的最后一句话:“少在背后搞小动作,否则,你一分钱都捞不到。”
黄戴荃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眼见事成,悠哉悠哉地吸溜起柠檬水:“那叔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尽快啊!”
万仞没再回应,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已经瓢泼的雨幕。
小时和祁良他们,现在应该在和光兄院子里的屋檐下躲雨吧。
他思绪繁杂,他开始漫无目的地行走。这场大雨清清凉凉,用于醒神刚刚好,他开始想办法筹钱。
黄戴荃要的数字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一笔巨款,根本没有能力去承担。把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所有稿费都算进去,也只是杯水车薪。
唯一的办法,只有……
云纬路。
周景林打着伞,下楼丢家里的厨余垃圾。将垃圾丢入垃圾桶后,他抬起伞檐想看看雨有多大,余光却瞥见马路对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形单薄,风雨中飘摇。
他急忙跑过去,将手中的伞撑到了时颂今头顶:“颂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和万仞他们出去了吗?”
时颂今坐在四面漏风的站牌下,虽然头顶有遮挡,但斜风细雨总是无孔不入。他浑身淋的湿透。
时颂今手里的豆浆只剩下了空荡的瓶身和吸管,他无声地捏紧。
“我在等他。”他开口,声音艰涩。平时清朗的声音此刻粗哑得犹如被砂纸打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