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尽快见到你。”
他二人之间无需多言,淮宁会尽可能为他扫清任何障碍,也会顺从颜礼的心意,去完成这盘他布下的棋局。
四目相对间,淮宁只对他说出这一个要求。
“不会太久。”
颜礼扶着淮宁慢慢躺下来,手不自觉覆上淮宁的脊骨,又一直滑到腰背。面上波澜不惊,眼底忧郁却早就出卖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淮宁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全然洞察出这人的心意,显而易见是有些放心不下。
“放心吧,有叶之砚在。”
淮宁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闻言颜礼才呆若木鸡的点点头。
“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休息。总有理不完的政务,别让自己太过劳累。”
颜礼眨了眨眼睛,不自觉皱了皱眉:“坐久了就去躺一躺,我知道你胃口不好,但每次多吃一口也好。若是我回来你又瘦了,我会心疼的。”
“嗯。”淮宁唇边笑意渐散,眉眼间染上遮盖不住的疲倦来。
“睡吧,我陪着你。”
颜礼替他掖好被角,最后一次俯身亲吻淮宁的薄唇。
淮宁强压下心头的翻涌。他不知道颜礼归期何时,但他知道第二日当他睁开眼时,身边就会空无一人。
他最后看了颜礼一眼,细细描摹出他的模样,牢记于心。
修远阁
年后的京城依旧繁华,却也恢复了往日的忙碌。
这几天总是阴雨连绵。
颜礼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眉头紧蹙难以舒展。
明明他出宫时还是万里无云的晴天,可最近却一直细雨不断。
虽特地去嘱咐了叶之砚每日都要去帮淮宁揉揉腰背,遇上这样的天气也要及时赶去,务必要让淮宁卧榻休息。
可真到自己不在身边的这刻,颜礼满心都是烦躁。
不知淮宁这会儿会不会疼的起不来身,又会不会因着他不在无人敢劝,非要带病忍痛忙于政务。
“大人?”
薛亭彦唤他一声,可颜礼想入非非,并未听见。
“大人?我们到了。”
薛亭彦提高音量,颜礼这才悠悠睁眼。
他抬手掀开车帘,刚舒展开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果然是见不得光。”
薛亭彦所说的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杀手组织名为修远阁,依山傍水而建,四周独立,整个荒山野岭之上,方圆百里仅仅能看见这一栋建筑。
现下天色渐暗,更是漆黑矗立在群山环抱之中,只有几盏孤灯稍亮,颇有诡秘之觉。
马车停稳后,薛亭彦却突然伸手拦住就要下车的颜礼。
“使臣大人,您的身份…怕是多有不便。”
颜礼凝他一眼,一副早就了然于心的样子:“放心吧。”
他抬起自己腰间向勒其要来的那个副使令牌,从怀中拿出个惨白的脸型面具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