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里不比宫外,规矩繁多,我巴不得天天在外头花天酒地呢。”
朝济笑着伸手贴上颜礼,指尖在颜礼的胸膛上有意无意游走挑拨。
“宫里宫外不论在哪,只因有大人而有所不同。”
颜礼脸色清明,看不出可有波动。
但触碰着颜礼的胸膛,感受着他的体温,朝济指尖反而传来微微颤动,整个人仿佛陷人了未知的迷雾。
他的眉眼间暗涌情愫,激荡起伏宛如潮水汹涌,故作克制,嗓音暗哑,如同破碎的铜镜:“就算在深宫之中,以后都有我为大人消乏解累。”
养心殿中,淮宁好不容易舍下雪融,这才静下心来能得几刻认真处理政务的时间。
他没敢停下思绪。只是稍稍停下手上动作,就会情难自抑的想到颜礼。
那人自那日一夜未归后仍旧不知去向,朝堂之上渐有谣言四起,说使臣大人离宫三日,夜夜笙歌寻欢作乐。
和安突然走进殿中为他换了一盏新茶,眼见淮宁有些心不在焉,笑着禀报道:“大人,齐大人来了。”
淮宁长睫微颤,只轻轻点了点头,依旧提不起半分兴趣来:“叫他进来吧。”
齐约缓缓走入殿中,行过礼后淮宁示意他起身,却见他面露隐忍,似是欲言又止。
“阿约若是有话要说,只管直言便是。”
淮宁连头都没有抬,依旧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案牍奏章。
“这话本不该由臣来说。”齐约似是抱了赴死决心一般,一脸认真的模样反而惹了淮宁发笑。
“但臣思前想后,毕竟是亲眼所见,若不说,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你言重了。”淮宁端起面前新换的热茶,吹开上头漂浮的浮末饮了一口润喉。
“陛下,臣近日回京,原想在城中逍遥快活几日再进宫面圣。竟不想…在燮宇阁撞见使臣大人。”
淮宁淡淡掠过齐约,伸手按了按额头,朝后靠在椅背上缓了缓神:“那是什么地方?”
“男妓青楼。京城之中,只此一家。”
方才淮宁只当他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太过夸张,这下反倒是淮宁一时无言。
淮宁全身一僵,缓缓放下覆在额前的手,面如死灰,脸色迅速灰败下去。
“…然后呢?”
淮宁试了几次才成功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方才他只觉眼前一黑,眼底本来还抱有侥幸的几缕期许很快幻化不见,只留下一片死寂。
齐约眼见淮宁追问,没敢隐瞒,一五一十将那日在酒楼中亲眼所见颜礼左拥右抱,甚至留了男宠就寝的事从头到尾和盘托出。
“陛下明鉴,臣所言没有半句虚言。就算臣与使臣大人不和,总不至于胡编乱造来犯欺君之罪。”
齐约目含隐忍,犹豫再三后才再次幽幽开口:“臣不敢用与陛下这十多年的情分来赌。这样挑拨离间的代价未免太大了些,臣承受不起。”
二人之间沉默了半晌。
“阿约,其实你不必特意来告诉朕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