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礼神情悠然,仿佛将一切世俗的喧器都安静的隔于世外。
“只是这个道理,让他明白的太晚了。”
圣上下旨,由秦温亲自护送军粮送往边关。
途中路遇歹徒劫持军需粮草,延误送往边关战地。
圣上龙颜震怒,所有护送人员以秦温为首皆下狱听候发落。
多年以来秦温以下犯上,滥用职权,违法乱纪,结党营私,所犯罪行白纸黑字一一赘述可达通篇宣纸不够。
加之此次护送事宜办事不力酿成大祸,数罪并罚。
景元二十一年,圣上圣旨广宣众人。
罪臣秦温,自新君初立,懈念职责、以权谋私,大不敬宗庙社稷。现处以死刑,且斩立决,以肃朝风纲纪,警醒众人。即宜宣示,令知朕意。
圣旨一宣,朝堂之上顿时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一边圣上杀鸡儆猴,要众人以此为戒,人心惶惶。一边却有人对所空缺国师之位虎视眈眈,朝参时便蠢蠢欲动。
底下窃窃私语声不断,更有甚者当堂相互举荐。
淮宁只冷冷凝着殿下各怀鬼胎的文武百官轻笑,国师高位,显然是人人都跃跃欲试的香饽饽。
待底下人七嘴八舌说完安静了下来,殿上淮宁方才缓缓启齿:“朕意已决,心中自有人选。”
闻言底下登时炸开了锅,不知道是谁起了头,大胆揣测起来,一时之间疯传圣上属意之人就是此刻并不在殿中那位。
淮宁知道这些人心有不甘,怎可轻易放过这等封官加爵一跃千里的好机会?
众人反驳他时,颜礼为他撑腰;众人不信他时,颜礼为他肝脑涂地;众人不服他时,颜礼为他赴汤蹈火。
“朕只问诸位爱卿。”淮宁提高了音量,底下登时安静下来。“肝脑涂地,赴汤蹈火,有谁真正做得到?”
底下顷刻间就鸦雀无声。真是讽刺,方才吵的热火朝天,与之形成鲜明对比。
“国师位高权重,辅佐君主,便是要天问云雨,聚散随意。可以无名无得籍籍无名的心境,但必要有君王彪炳千秋之所悟。”
淮宁端坐高位之上,俊美的脸庞染了晨曦,不怒自威:“若能做到如此境地,爱卿们只管毛遂自荐就是。”
底下众人闻之纷纷面露惊恐,急忙跪地道不敢,恭请圣上恕罪。
“朕只当从前诸位爱卿里有人被奸佞小人迷了眼,朕心宽厚,既往不咎。只是日后明知故犯,不以秦温为前车之鉴,朕断然不会轻饶。”
淮宁帝王威仪和与身俱来的高贵不减,说话间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底下众臣长跪不起,高声复念“陛下英明。”
于此时,他们才意识到,从前本就先天不足雨打浮萍的央央大淮,少帝继位多受宦官权臣牵制。从前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的少帝足矣与世家权臣抗衡,让其真正为之折服。
纵使这么多年久病成疾难改,但圣上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如同傀儡的少帝。
今日朝堂之上变了天,淮宁一直在书房流连于朝政公务,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方才能得有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