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真是机关算尽啊,可惜,折子被拦住了。南直隶和你们一伙的老东西已经下了大狱,你们还敢再联合倭寇,想要给朝廷施压!
“卖国之罪,把你们凌迟一百遍都不够解恨!”
少女痛恨至极的声音在回响,平乱之后的又一场惊天大阴谋,就此被揭开。
宋瑀珩早知道这些人贼心不死,倒是懒得生气了,唯独怕秦宝姝气得上火再身体不适。
他吩咐道:“死不足惜的东西,拖下去,让他亲眼看着同伙都是什么个下场,再叫他去做伴。”
待人拖走了,秦宝姝在他开口前说:“我知道的,我不生气,为这些狗东西气坏身子不好。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二舅舅,不知他那边顺利吗?”
“苏州城内早就部署好了,二舅舅领兵里应外合,定然一切顺利。”他揽着她,让她把头枕在自己肩头,“你还是太温柔了,回头回京了跋扈一些,好叫他们别再惦记你的夫君了。”
他倒是臭屁上了,秦宝姝啐他一口。
苏州府被包了饺子团团围住,砚书最擅长潜藏刺杀,自己一个人就把知府先弄死了。
知府脑袋被挂在衙门大门,震慑了余下同伙,不少人主动投降。
可知府就是疯狂的亡命之徒,知道事发自己只有一个死的下场,居然把城防图给倭军。
死都不叫朝廷全身而退,一场围剿最后还是变成了对外御敌。
冯二老爷在应战上有经验,硬生生领兵抵御三日,才等到海司提督大军支援。
城外是炮火轰炸的声响,城内砚书领着锦戎卫和倭寇探子斗智斗勇,宋瑀珩和秦宝姝这三日里也忙得顾不上睡觉。
城外一乱,城内百姓也纷纷害怕,有人乘机作乱。
秦宝姝和宋瑀珩商议之后,直接把身份亮了出来,在府衙坐镇,安抚民心。
秦宝姝负责城内百姓和将士的补给,把商人都集中起来,哪里有物资稀缺,就调动人手运送过去。
郎中一部分也都被她集中在一个大医馆里头,但凡有城内受伤的战士和生病的百姓,只需要跑一个地方。城外自然有驻扎的其余郎中在,保证内外伤员的生命安全。
宋瑀珩连夜修整城防布局,紧盯战事,连着三日,夫妻俩衣服都没换一身。累了就和衣睡一小会,然后继续打起精神,和百姓、将士继续守卫家园。
在提督大军来到后,又和对方缠斗四日,在冯二老爷假装放弃追逐,最后从海上绕了一个圈反包抄,把想要侵略的倭军一通痛打,叫他们葬身大海,对方派出使者要议和,这才算结束。
南直隶的官员们得知太子居然带着太子妃到苏州,如今正开战,吓得个个从南京快马加鞭往苏州赶。
其中和知府有牵连的,早被暗中到南京的琴书给处决了,余下的人都怕跑慢一步,也被锦戎卫这位女同知给拧了脑袋。
秦宝姝和宋瑀珩听闻南直隶四部尚书求见时,两人已经一天没碰面了,见到彼此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恍惚,随后又都笑出声。
“你这胡茬子,再长两日,是不是就可以蓄须了。”她伸手去摸他下巴。
宋瑀珩也伸手自己薅了一把,“一会儿就给剃干净,不好看。”
他还臭美起来,秦宝姝笑弯了眼:“成亲了,还那么爱俏,要勾引谁?”
宋瑀珩就给她递了一个眼波,看着她乌青乌青的两个眼袋,心疼得紧:“你就别见他们了,不是什么重要的,先回去歇着吧。”
秦宝姝摇摇头,挽上他胳膊:“我现在不见他们,哪里能叫他们知道太子妃辛苦几日,好好的少女都摧残得老了十岁!我得让他们记好我的功劳。”
宋瑀珩知道她是想陪着自己,心里甜蜜得很,挽着她直接就来到见客的小厅。
南直隶四位尚书忐忑站在厅堂中等待,见到夫妻俩手挽手走来的时候,先是愣了一下,再反应过来就是震惊和惶恐。
这要不是边上的人恭敬行礼,两人这模样简直像逃难几日的百姓。
可见这些日子夫妻俩为了苏州和百姓们忙成什么样,都没空收拾自己!
尚书们当即跪倒,声声惶恐。
“不知殿下与娘娘前来,苏州竟然又出此等大事,是臣等失责!”
“确实失责。”宋瑀珩扶着秦宝姝让她坐好后,自己才在边上落座。
尚书们被他的不客气吓得都一哆嗦,膝盖在石砖上转了个方向,再次朝着两人拜了下去。
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了。
秦宝姝坐好,余光扫过他们戴得稳稳的官帽,低笑一声,和宋瑀珩说:“我看史书,请罪不都是把官帽脱了,才是表示悔改的决心?”
她看似在说悄悄话,声音却一点没放低,正常四人听得真切,又都变了脸色。
吏部尚书倒是抓到把柄了,顿时抬头看向秦宝姝。
不到二十的年岁,一举从乌鸦变凤凰,即便面色憔悴,却依旧不掩姝色。还直接当着太子面,讨论起官员来,简直狂妄!
“殿下,我朝后宫不可干政!太子妃这是在侮辱臣等!”
吏部尚书不愧是人精,也不自己和秦宝姝对着干,转而去找同样身为男子的宋瑀珩。想要让宋瑀珩共情自己,一个男人如何可以叫女人说三道四,更何况,他们是朝廷官员,男人见了他们都得战战栗栗,岂能叫妇道人家骂了!
宋瑀珩正要和秦宝姝说什么,被打断,顿时就皱了眉头,冷冷地看了过去。
“后宫不可干政?你这话要不先去给我父皇说说,让父皇先把我母后的兵权削了,不然在你的理论里,何止干政,是拥兵自重要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