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将他举起的拳头钉在原地,盛望眼眶颤抖,他能感觉到惭愧和无地自容。
他到现在还争斗不过是延迟贺舒送医的时间罢了。
盛望放下了拳头,搂起了贺舒,要往车上走。
然而贺舒一直在推他,没有声音,没有力气的挣动。
“我们去医院。”
盛望不停的说:“我们不闹了,贺叔叔,我们去医院,求你了,求你了,贺叔叔……”
贺舒扣在小腹的手指收紧,蹙眉又滑出一口血来,他略微睁开一线眼睛,声音低息:“让……林……以……时……”
盛望手指一僵,贺舒再费力的冷漠的说:“我不会跟你去……任何地方。”
盛望想埋头哭泣但是忍耐住了,他想发脾气,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我好不容易证明你的清白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和别人在一起?!!!
我以为一切都可以好了,我是来接你回家的啊,回家的啊。
可是他依然忍耐住了,他感觉得到贺舒这次不是假的就好像冬日落在手心的碎雪,他真的要融化蒸发了。
盛望仰了仰头:“我只……我只最后问你一句话,就一句话,贺叔叔……你要说实话,好吗?”
“和他结婚……是你,自愿的吗?”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声音止不住的在颤,他有一种预感,这天要塌了,额心是沉沉的麻。
贺舒终于看向他,那样的目光那么近又那么遥远,他现在的神情再没什么痛色和难过了,那么平静,他说:“我愿意和他,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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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昏暗的房间,临窗而坐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画框,地面全是散开的积木,他埋头拼着,仔细拼着,那个画框里是一幅合照,已经拼出了两个人的脸。
他的背影孤成一影,地面酒瓶散乱,他喝了一口,又埋头拼。
大颗的泪珠砸下来,打湿了画框。
他能够拼出贺舒的脸,可是再也找不到贺舒了。
那天林以时把贺舒送去了医院,之后贺舒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踪迹,怎么找都找不到。
他拦过林以时问过林以时,甚至拿着铁棍劫持过林以时,林以时一个字都不说。
背后的门被推开,盛伟国看一眼房间里:“小望,你不能永远这个样子!”
盛望眼珠一动不动。
盛伟国抓着他的肩膀:“小望,你别这样子,你别吓爸爸,爸爸就剩下你一个孩子了……”
盛望讥讽的笑了笑:“你不是一直不要我要贺舒吗?”
他胡渣布满了下颚:“我试了,你看看,哈哈哈哈……”
盛望肩颈耸动:“哈哈哈哈哈,你看到了,你如愿了,我也如愿了,我们都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