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揉拍着贺舒的脊背,期待能多给予他一点点安慰和安全感,贺舒也不说话,只是偶尔流泪,大概醉得厉害,他一动不动的愣愣看着窗外瓢泼的夜雨。
有那么些时候,盛望看着贺舒没有神情的侧脸甚至觉得他像是一个灵魂破碎的木偶。
贺舒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他在身边,中间突然抬手扣了扣胸口,他只是眉头蹙了蹙,自己拉开了抽屉,找到了药瓶。
盛望蹙眉看着,看着看着,终于忍不住眼眶发湿。
他眼看着贺舒呼吸那么费力,他却好像很习惯独立这样的事情,他倒了两颗药仰头吞下去,再次抬起眼睛,看着窗外。
盛望轻声问:“你在看什么?”
贺舒却突然笑了笑说:“我好像二十四岁那年夏天的时候……最开心。”
盛望唇齿剎那一颤,他突然紧紧搂着贺舒,再压不住胸腔汹涌的颤动,泪滴滑下来。
在这一夜,他才从终于听清他温柔的爱人,心底深埋的遗憾和伤痕。
二十四岁那年夏天,是他和贺舒结婚的季节。
他们买了房子,他们一起装修,他们一起去逛生活超市,挑了很多碗和杯子。
他们一起剪了很多喜字贴满了房间每一扇门。
他搂着贺舒躺在床上,说的最多的话就是。
“老婆,我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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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望睁开眼睛只感觉到刺目的光晕,他下意识的低头去看,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他明明是搂着贺舒睡过去的。
盛望猛地一下坐起来,他笔直的走出去。
贺舒没有在客厅里。
后花园里也没有人。
盛望踩着拖鞋四处走,从大门口走出来的时候迎面看见了神色匆匆的林以时。
林以时开口第一句就是:“贺舒呢?”
《离婚以后》五十二
五十二
盛望觉得自己要疯了,没疯是因为他不确定贺舒怎么样。
一个人遭受重复的打击,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
他甚至怕死了,怕得要死了,他害怕林以时接到什么家属溺亡消息的电话,或者是贺舒又出了什么事情。
他的身体已经那么不好,吹一点风淋一点雨就要感冒发烧,大一点声音就会发心脏病,他能去哪里呢?他又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