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火生沉默片刻,突然仰天大笑,笑声癫狂。
他阴测测地看着唐晓蝶,森然开口:“为什么?哈哈哈,我告诉你,我就是看陈仲宣那个老东西不顺眼,我就是想要扳倒他,取而代之!祭酒之位,我觊觎已久。只可惜,陈仲宣那个老东西,竟然处处和我作对!曾经我与他斗了这么多年,可到头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坐上祭酒之位,看着他飞黄腾达,春风得意。而我呢?我只能做他的羽翼,做一个区区司业!你知道这种憋屈吗?我好不容易盼来机会。本以为,只要我除掉陈灿耀这个眼中钉,我离祭酒之位,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可谁知道,老天爷偏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偏要让你这个贱人横插一脚!”
唐晓蝶听得目瞪口呆,林火生竟然会将一切和盘托出,如此直白地揭露自己的野心和阴谋。
林火生这番话,无异于亲口承认自己就是幕后黑手,就是这一切罪恶的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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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压下心头的骇然,定了定神,冷笑一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一个堂堂的司业,竟为了区区仕途,就敢草菅人命,戕害忠良!你这样的伪君子,枉为人师,简直是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你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大放厥词,有什么脸面要成为祭酒大人?”
林火生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一指唐晓蝶,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你竟敢如此辱我!这一切,都是你们罪有应得。要怪就怪你们自己。谁叫你们偏要横插一脚?我原本都已经志在必得。可你们呢?非要毁我的好事。如今,就让你们尝尝得罪我的下场!”
“得罪你?呵呵,我们何时得罪过你了?要说得罪,也是你得罪了我们吧。”唐晓蝶嗤笑一声,语气嘲讽:“你为了除掉心腹大患,竟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利用林素曦,想要讨好皇上,借此上位。可惜啊,造化弄人。你的如意算盘,终究是一场空。林素曦不争气,舞姿不精湛。皇上很快就腻了,连正眼都懒得瞧她。你本以为靠女儿就能飞黄腾达,谁知竹篮打水一场空。你的野心,你的算计,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你住口!”林火生被戳中痛处,气得七窍生烟,恶狠狠地瞪着她,咆哮道:“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提素曦,怎么敢揭我的伤疤?!我女儿不争气,这是我的家事,岂容你这个外人置喙?我本想让她跟着陈公子,做他的侧室。只要她还有利用价值,我就不会放弃。她是我的女儿,为我牺牲,这是她的本分,是她的宿命!可她宁可自尽身亡,也不肯助我一臂之力。她简直是我的耻辱!”
唐晓蝶闻言,气得浑身颤抖:“你……你这个禽兽!枉为人父!你女儿拼了命想讨好你,你却只把她当作踏脚石。在你眼里,她的生命,不及你的前程!她若是能助你升官,你就留她一命。她若是无利可图,你就弃如敝履!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你逼死了自己的骨肉,葬送了自己的亲生女儿!那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狠得下心?你真是禽兽不如,丧尽天良!”
对她而言,林素曦虽然是情敌,但毕竟也是可怜人。她此生最恨的,从来就不是林素曦,而是逼死林素曦的凶手,是害死林素曦的罪魁祸首!
“可笑,太可笑了!我的女儿,她的死活,跟你这个贱人有什么关系?你看到她死,你一定笑得很开心吧?”林火生突然发疯似的大笑,笑声刺耳,笑声癫狂:“没错,林素曦那个贱人,是该死!她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愿帮,最后的利用价值都没有。这样无用的废物,不要也罢!可你呢?你这个贱人,少在这里假仁假义。你不就是因为看不惯我女儿,看不惯她和陈灿耀在一起,处处和我过不去的吗?你不就是因为嫉妒她,恨她抢了你的如意郎君,才要置我于死地吗?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与你们势不两立!”
唐晓蝶再也忍不住了,骂道:“我和阿灿,是两厢情愿。我们的感情,何须你这个局外人评头论足?我唐晓蝶此生问心无愧。可你呢?简直是丧尽天良!你为了一己之私,不惜牺牲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了爬上高位,不惜嫁祸于人。你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魔,就算今日杀了我,又能如何?莫说是我,就算是普天之下,也没人会相信你。因为你做的,都是些丧尽天良的恶事!迟早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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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火生阴测测地笑了,笑得令人不寒而栗:“素曦那个贱人,终究是辜负了我的期望。她不应该死得不明不白。就算要死,也应该替我除掉眼中钉。带着陈府满门而死,尤其是陈仲宣那个老匹夫,以及陈公子那个书呆子,更应该陪葬。只有他们死了,我才能顺理成章地接替祭酒之位,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可惜啊,就差那么一点。我费尽心机栽培她。到头来,她非但不思回报。哼,她这一死,倒还t为我铺平了道路。我可以堂而皇之地冤枉陈灿耀,污蔑他。如此一来,便再无人怀疑我。等到陈灿耀伏法,陈仲宣病倒,祭酒一位,唾手可得,我就是国子监的新主人,呼风唤雨,只手遮天。哈哈哈,好一个完美的计策。这祭酒之位,我林火生势在必得!”
唐晓蝶闻言。林火生竟如此狠毒,为了权位,为了仕途,竟可以视女儿的死活如草芥,毫无负罪感地利用女儿的死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口口声声说爱女儿,说女儿是他的骄傲,到头来却将她视为弃子。
女儿不过是一颗任他摆布的棋子,一个随时可以牺牲的筹码。而他却可以心安理得,毫无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