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不对劲,这个少年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能从修士都有来无回的凤鸣山上逃下来!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陆执江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血腥了起来,山顶的光亮变得朦胧,像是有一张血盆大口等着他去自投罗网。
背后的少年仿佛成了可怖的怪物,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露处青面獠牙,对准他的喉管,随时准备咬将下去。
[邪祟不会就是……]陆执江颤声求问。
墨祈安笑而不语,答案显而易见。
陆执江面色刷白,身体紧张的绷成了一张拉紧的弓。
他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感情他真是个妖孽!
这修真界的妖精全让他给碰上了!
[你怎么不早说?]
[本座似乎提醒了执江五次。]墨祈安惋惜的叹了一声,听起来有些委屈。
陆执江:[……]
好叭,还真是。
但他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知道这东南西北是什么意思啊!
他还以为这凶兽好心给他指路呢!
陆执江辩不过墨祈安,这会儿也没胆子逆着他,抿紧了唇:[我先去它巢穴救人,一会儿还请……请您出手。]
“哥哥,怎么不走了呀?前面就是那个洞穴了。”阿晨晃了晃自己的双脚,攀附着陆执江的脖子,亲昵的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陆执江一僵,强忍住要把这妖怪从背上甩下去的冲动,生硬的“嗯”了一声。
脖子上挂着凶兽穷奇,身后背着杀人妖魔,他这命比唐僧取经要苦。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逐渐与地面接壤,四周昏昏暗暗,眼前视野开阔,放眼望去是沉寂的凤鸣镇和四周连绵的深山。
到山顶了。
阿晨指着那黑黢黢的洞口,“哥哥,就是那里。”
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隐匿在巨石缝中,正对着凤鸣镇,深不见底,偶尔传出几声鸟啼和呻吟,听起来凄惨渗人极了。
你果然是那只邪祟吧,这洞口藏的我都没看见!
陆执江心中腹诽,警惕的靠近,脚下的质感忽的从硌脚的石块变得软烂黏腻,他顿住脚步,下意识低头看去。
脚下是一身鲜红的衣裳,双袖大张的铺在地面上,仿佛一张被剥了皮的野兽毯子,领口处的地面嵌入了一颗剔的干净的头骨……
头骨……
这是个人的尸骨!
这他妈还是个变态杀人狂!
陆执江吓得脸色惨白,心跳停了一瞬,下一刻加倍的跳动起来,呼吸更加急促。
[阁下,阁……夫君,夫君?]
这时候穷奇的应答似乎比静心咒要管用百倍,只是任凭陆执江在心里怎么叫墨祈安,对方一直未应。
“哥哥不进去吗?我逃跑的时候听到里面有活人的声音,只是我太胆小了,只敢一个人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