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上,仲孟秋依旧不肯伏罪。
天清云净,衙门口堆满了百姓。
“这个杀千刀的仲孟秋!若不是他故意针对,我的儿子在私塾也不会被其他孩子欺负!”
“真是没想到,仲孟秋竟然是这样一个畜牲!”
百姓讨伐之声愈发壮大,更有甚者拿出了鸡蛋,多少是有些顾及公堂威严,并没有掷出去。
仲孟秋听着百姓的辱骂声,心中泛起了一丝冷意。
“仲孟秋,你可知罪?”李捷隐去身上的杀戮之气。
却还是叫林醉君瞧出了端倪,这才是李捷,性命垂危之时会拿他人的性命作为要挟,以救自己的命。他这样的人,兴许不是一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但也坏不到哪里去。
人,该是有点杀气,才叫人不好轻易拿捏。
仲孟秋晃着脑袋问:“知罪?敢问大人,我该知哪门罪?”
“家父病重,我四处借钱无果,陈小烈说赌坊来钱最快,我便去了,沾染上一身恶习,奈何——”
“上天不公啊!我父亲还是没能捱得过去去年深秋!”
“我一时心善给陆小旦补习功课,难道不该收取费用吗?要怪,就怪陆大丰没本事!治不好妻子,没本事教儿子!”
仲孟秋瞪着双目,手中的镣铐颤动个不停。民愤越来越大,若不是铁蛋拦着陆氏,只怕陆氏要生扑上来和仲孟秋拼命。
“大胆!仲孟秋,你为一己之私谋害人性命本就铸成大错,还在强词夺理!”高令冲拿着毛笔指向仲孟秋。
李捷摆了摆手,让铁锤站到高令冲身后,高令冲这才收敛了气性。县令还在这里,他一个县丞不能总想着出风头,不然县令该不高兴了。
“错?陈小烈为了一两托钱诱骗我去赌博无错?陆大丰想多占便宜无错?岳来福不肯将岳真儿嫁我无错?那岳真儿本就是一介孤女,岳来福同她并无亲缘关系,十两银子都不肯卖我当小妾,听闻长寿茶庄会给五十两补贴,既然他不肯卖我,拿他去换五十两,也算……”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得仲孟秋偏离了方向。
另一位县丞魏来之将岳真儿领到了公堂之上。
“我父亲,真是你杀的?”岳真儿的脸上布满了失望和悲意。
“呵呵呵呵,原是我引狼入室害了父亲,难怪父亲说我才学极好,你却道我蠢蠹之辈,原来,你是想诱我替你生子!”
“仲孟秋,你不得好死!”
“那又如何?岳真儿,这不怪我,怪你自己太天真,你以为,以我的才学,我会看得上你一个茶农之女吗?你就是一辈子给人当下人的命!”仲孟秋挑起双眉,仍是不知错。
李捷道:“既已承认,高县丞,让他画押,三日后问斩。”
仲孟秋忽地瞪大了双眼,若是当夜不听从那鬼面人的话,借刀杀人,或许这事能瞒天过海。
也怪……
仲孟秋兀地看向了岳真儿,若非岳真儿心软,林醉君早溺亡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