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一好,余保国就又担心起儿子来,因为刚才他真真地看见了余小秋。
越寻思越不对劲,余保国就问唐明清刚才他是不是也看见了余小秋?
唐明清彻底不耐烦了,瞪着余保国说:“你又要说黄斌杀小秋是不是?咱能不能正常点儿?”
余保国不甘心地问:“让你撞了的那个人不会是小秋吧?”
唐明清伸手要打余保国,一顿,又把手收了回来:“姐夫,你赶紧呸呸两声,这话不吉利。”
余保国“呸呸”两声,蔫蔫地说:“但愿人没事儿。”
唐明清接话道:“肯定没事儿!我说啥来着,虚惊一场吧?我就说嘛,那人没事儿,爬起来,自己走了。那里又没有摄像头,找谁去?”
余保国沉吟片刻,开口说:“不找最好,要找,咱得认,咱不是不讲道德的人。”
唐明清点上两根烟,给余保国插到嘴上一根,问道:“你醒了酒了?”
余保国抽一口烟,讪笑道:“还是有点儿晕乎……”
“你就是想儿子想疯了。可倒也是,喝点酒就想我姐,这都魔怔了。”
“刚才你说,你的小说咋回事儿来着?”感觉自己的表现确实有点魔怔,余保国换了个话题。
“跟凤凤喝酒的时候,我上网查我那本书的点击率。你猜咋了?有家影视公司的人在下面留言,问这本书的影视版权卖不卖,绝对是个好兆头!”
“啥……版权?”
“影视版权……”唐明清摇摇手说,“算了,跟你说你也听不明白。瞧好吧,很快我就有钱了,就算被我撞了的那个人找来,我也能打发了他。”
“二十万能有?”余保国一下子来了兴致。好啊,要是真有二十万,我直接甩张九月的脸上。
“二十万……”唐明清一愣,问道,“是不是黄斌他爸爸讹人?”
余保国的“轴”劲又上来了,瞪着唐明清说:“你就说有没有。”
“应该没大问题。”唐明清的心里也没底,但他感觉自己写了好几本小说都“扑街”了,这次不但没扑街,还有人问版权的事儿,应该是见到了曙光。
“没大问题,没大问题,打从你开始写小说,问你能不能发财,你就说没大问题,几年了都?蹦子儿没见你拿了几个。”
“这次不一样,是卖版权……”
“你可拉倒吧,信你,还不如信猪上树……”余保国蔫了,怏怏地说,“还是先找着小秋,给人老黄家道个歉再说吧。”
余保国一夜没睡,左眼皮一直跳,贴了瓜子皮也没用,总觉着有大事要发生。
天亮时分,余保国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依稀梦见余小秋在郊外的那条路上奔跑,全身湿透,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此时,郊外的那条路上停着几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几名警察在周围拉警戒线。
法医李良蹲在尸体旁勘验尸体。
刑警队长张志强在尸体的不远处跟一位老者交谈。
老者指着水池说:“这个水池是李家庄的水库,我家菜园在水池西边。昨晚大雨,我寻思着种的那些蒜薹别让水给冲了,就过来……”
李良走过来,对张志强说:“死者身上有明显的外伤痕迹,经勘验,属于撞击伤。另外,他的背部有两处经过缝合的刀伤,应该是死亡前不久留下的。”
张志强走到尸体旁,看着尸体,眉头紧皱。
刑警梁松跑过来对张志强说,离水池两百多米处有一道剎车痕迹,死者应该是在遭遇车祸后被人移动到水池边,推进水池淹死的。
几个围观者往水池这边涌,被几名刑警拦住。
梁松指着马路说:“这段没有监控,这意味着凶手是个熟悉情况的本地人。”
刑警邵伟跑过来:“根据水池打捞出来手机,查通话记录、微信等,确定死者是三十五中高三学生黄斌。”
余小秋从围观者群中挤出来,低着头走远。
有个年轻人在用手机直播:“长江路,李家庄工业园附近水池里发现一具男尸……”
谁是杀人犯
余保国推一把正在睡觉的唐明清:“你猪呀?光睡觉,不用干活儿?起来!修车去。”
唐明清翻个身,嘟囔道:“修车不急,再眯一会儿……”
“修车钱你拿啊,一码归一码。”
“瞧好吧,过几天给你换车,咱开大奔。”
“这话得有好几年了,光打雷不下雨……我可有言在先啊,你开车撞人那事儿不管有没有事儿,钱我t可是一分不掏啊,二十万的饥荒压着我呢。”
唐明清“嗯嗯”着,打起了呼噜。
没心没肺的玩意儿……余保国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上月初,有人打上门来,说唐明清把他老婆给睡了,他老婆是唐明清的粉丝。见唐明清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要挨打,余保国拨打110,唐明清趁机跑了。三天后回来,唐明清跟余保国说了句“干屎抹不到人身上”,也是这么没事人一样地呼呼大睡。
余保国嘟囔一声“猪”,打开手机,看着周立柱昨晚转过来的钱,美滋滋地唱了起来:“朋友一生一起走,一起……明清,后面咋唱来着?”
唐明清忽地坐了起来:“哎呀,差点忘了大事儿!我得赶紧上网给那个问影视版权的人回个话,可别错过了这个好机会。”
余保国拽开唐明清的毛巾被:“赶紧起来吧,有枣没枣撸一杆子再说。”
唐明清下床,手忙脚乱地穿衣服。
余保国坐下,打开手机,看视频。
手机屏幕上,那个年轻人在直播:“尸体是在水池里被发现的,这个水池以前水不多,昨晚大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