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魔
江上枕清风
仙门名流岐奉行被逐出师门后堕入魔道,无奈参选魔界争王大赛,陪跑九届后最终躺平成了新一任魔王。然而在他上任的第一天,魔界的魔尊却死了。为了找到凶手,岐奉行人界京都、冥界鬼窟到处跑,不料,又牵扯出了一桩又一桩奇案……
【作话,有排雷说明。】
极乐城(一)·逐出师门遇黑白
卷一·堕魔
极乐城(一)·逐出师门遇黑白
“滚——!!”
镇元大仙气贯长虹的一吼,其首席大弟子、仙界奇葩岐奉行被赶出了师门,家丑立刻外扬至整个六界。
临走的时候,岐奉行对恩师道:“师父您消消气,为了我气坏身子不值得。”
他说这话本意是真的希望师父莫再动怒。可镇元大仙听此,却是怒上加怒,太阳穴突突地跳,修为骤减,气急不顺地抖着手指了指岐奉行,脸色难掩失望,叹道:“孽障!你以后莫再说我是你师父,我也没你这样的徒弟!”
饶是岐奉行心理再强大,听恩师说此话,心中难免酸涩,怔怔地盯着师父,半晌不说话。镇元大仙只道他的好徒儿魔障入心,执迷不悟,手中拂尘挥力一摆——
碍眼的岐奉行就这样……
被甩出了五庄观。
三日后,人界,北方。
夕阳西下。
晚秋的风掠过枯黄落败的衰草,“阴阳河”岸上渺无人迹。
“凉沣渡”是阴阳河的唯一渡头,若要去极乐城需得从此处上船。此时,渡口的一班渡船刚刚摇走,余晖落幕。船上除船夫以外还有三位船客,船头端坐着一黑一白,船尾散坐着一红,皆静默不语,识不清是人是鬼还是妖。
船刚走,便有一只乌鸦远远地飞过来,落在岸边系着船的木桩上,停留片刻又飞至岸边低头饮水。它左右摆着脑袋,像是在思索喝哪边的水。
是阴还是阳?
倏然,乌篷船上的船夫一声大喊:“启,‘随缘’渡极乐城——!”
乌鸦受了惊扰,抬起头眼泛绿光,“嘎”的一声,翅膀扑棱着飞向了席卷而来的夜色。水没喝成,很快消失不见。坐在船尾的红衣船客轻笑出声,船头的两位倒是没什么反应,似是习以为常,表情无波无澜。
“随缘”继续在阴阳河上不急不缓地前行着,弯弯绕绕。夜幕随之降临。
船夫放下船桨,走至船头,点燃了一盏启明灯。灯光亮起,照亮了启明灯上面的图案。定睛一看,原来灯身共有六面,每面各有一字配一图,写画着“贪、嗔、痴、恨、爱、恶”。
不知是为何意。
船夫嘴里不清不楚念叨了几句,启明灯快速旋转——
黑白两色的阴阳河逐渐混合汇聚。
红衣船客见此情形,又是低低一阵轻笑,引来了船头一记冷笑:“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红衣船客愣了一瞬,正欲回应,这时候船却开始剧烈地摇晃,动静大到站亦站不住、坐也坐不稳!
方才还端坐船头的两位船客似乎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脸色骤变,五指紧扣着船舷,其中白衣船客惊喊:“怎么回事,怎会晃得如此——”话未说完,一浪打来,白衣船客从头至脚,湿了个彻底,头上还落了几根水草,泛着腥味。
“啊——!啊啊——!!”白衣船客气急败坏地扯下头上的水草,起身冲至船夫身边,揪着他的领子喝问:“你这小老儿怎么渡的船?知道我这身衣服有多贵吗!?”
来往极乐城多的是非富即贵的人,船夫得罪不起,头摇得如同拨浪鼓,惶恐道:“公子您请息怒……兴许是有大事要发生了?惊扰了河神。”
“大事!?”白衣船客显然没息怒,扯着嗓子吼道:“你糊弄谁呢!小爷我又不是头一次去极乐城,倒是头一次坐了你渡的船。渡船的本事不行就直说,还敢找借口?”
白衣船客怒气难消,手里的力道逐渐增大。跟着船夫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身子被提了起来,双脚悬空,距船面约三尺高。
“真……真的……”船夫有些艰难地回应,“公子,先……”
“先放下他吧。”随缘已不再晃动,红衣船客稳了稳身形走了过来,笑着将手里的折扇轻放在白衣船客的手腕上。“先放下他吧。”他又说了一遍。
白衣船客拧眉看向他,不悦道:“哪里来的乡巴佬?用得着你来多管闲事!”
红衣船客淡淡一笑,道:“百年修得同船渡,能同坐一只船,说明咱们有缘,怎么能算是多管闲事?”
“谁跟你这个乡巴佬有……”尚未把话说完,白衣船客顿觉手腕似有千斤石压着,他知晓是那把扇子作祟,却怎么也没办法甩回去,痛叫一声后,五指散开,船夫掉坐在船上。
“咳咳!咳咳咳!”船夫重重地咳嗽了两下后跑至船尾,拿起木桨,继续渡船。生怕多留一秒,自己性命难保。
这时,又听红衣船客温声笑道:“有缘无缘也罢,但若误了去极乐城的时间,就不太好了吧。”话说完人已到了船尾,余下白衣船客怔愣原地。
待白衣船客缓过神来,欲找那乡巴佬打一架时,又被同行的黑衣船客拦住。黑衣船客小心翼翼地觑了红衣船客一眼,低声劝道:“司白,你冷静点!”
“你瞎啊,看不见他欺负我,还叫我冷静?”明明长着一张润玉般秀丽的脸,脾气却暴躁得像喷发的火山。
司黑扶额,无奈道:“你没看出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