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奉行算是怕了他了。找落冰喝酒,那根本不是喝酒,是打架。
“不过殿下,咱们现在这是要去哪里喝酒?”
“去后山!”
无忧跟着岐奉行几百年,好歹是学了些功夫的,虽然在这一方面他实在没有什么天赋,难成气候,但左右能够防身。现岐奉行御剑飞行,无忧跟着后面死命奔跑。
见他那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岐奉行啧啧道:“早让你学会御剑飞行,怎么学都学不会,该你用两条腿跑!”
无忧沮丧,苦着脸道:“殿下,这学不会怎么能怪我呢?”
岐奉行:“不怪你难不成怪我?”
“嗯。”无忧小声应道。
岐奉行一听,“你还敢嗯!?怎么就怪我了?”
无忧打量了眼岐奉行的神色,见他也不是真生气,嘀咕道:“常言道,没有教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
岐奉行:“……”
“砰——”折扇在头顶上一敲。
无忧的脸更沮丧了,哽咽道:“殿下,再不能打了,越打越笨,越笨越教不会。”
“不打算教了,你就这般笨着吧。”
走着说着,两位到了后山。
后山有一处好地方,名曰“醉心阁”,是魔界难得的文雅去处,景色优美,似瑶池仙境。岐奉行到那边时,天色已暗了下来。无忧紧跟岐奉行身后,只是还未等他主仆二位到达醉心阁,一阵激烈的打斗声传来!
岐奉行顿足,忽道:“好重的血腥味!”
“啊?”无忧用鼻子用力嗅了嗅。奇怪,他怎么没闻到。正欲询问,抬眼一看,岐王殿下已消失没影。
天京城(二)·魔尊死扑朔迷离
岐奉行很快便到了打斗之处,却见寒崖躺在地上。远远看去,见他浑身是血,便知不妙。而就在此时,草丛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跑动声。不消多想,岐奉行将手中折扇一甩,只听“刷刷”一阵破空之响,扇子似长了脚一般朝着刚才发出动静的方向追了上去。
岐奉行眼睛眯了眯,他让宝扇去追,自己则走到了寒崖的身边。
“你现在怎么样?”岐奉行将寒崖扶起一些。
“别……别……”寒崖说话含混不清,吐了口血,血里竟是混着几颗摔断的门牙。
岐奉行眉头一皱,道:“你伤得太重,先为你疗伤,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闻言,寒崖又是重重一咳,拽了拽岐奉行的衣角,面露恳求:“不……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别废话了。”岐奉行不由他再多话。这家伙说得越多,是怕自己死得太慢吗。岐奉行施法给寒崖续了一些灵力,看起来至少没刚才那么糟糕了。可是不太对,他才续一些灵力进去,很快便又散掉。
想此,岐奉行捉住他手腕一探,心下一沉,寒崖的修为竟消失殆尽!
岐奉行凝了神色,道:“……是魔剎煞。”
他说得没错,真是魔剎煞。
“没……没用的……”寒崖拂了岐奉行的手,“但还是多谢殿下t……”
听到寒崖叫自己殿下,岐奉行可真不习惯。但眼下且不是计较称呼的时候,他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中了魔剎煞?方才追杀你的……是谁?”
依着岐奉行的法力修为,硬要解魔剎煞也不是不行,但是得散去他几百年的修为。不过修为是其次,修为没了可以再修炼,寒崖的命没了可真就没了。岐奉行不觉得自己的面子能大到找冥王要条命。
如此想着,岐奉行又欲施法。只是他正要施法相救之时,却惊呼道:“寒崖,你的心呢!?你的心怎么没了?”
岐奉行轻按寒崖的心口处,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寒崖面色苍白,痛苦道:“殿下……不要白费修为了。我知道你厉害,但是……但是……我现在不仅中了魔剎煞,修为眼看就要耗尽,又……又没了心,除非你此刻去天庭寻神丹灵药,否则……”
否则即便他是岐奉行也回天无力。
虽用百年修为可保住寒崖一丝元气,但不过半个时辰……可纵然他此刻去天庭,来去也得一段时间。况且天庭守卫严格,岐奉行还真没那个自信能在半个时辰内将丹药带回来。
“哎……”岐奉行轻轻一叹,颇有些受挫。他垂着眼眸,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清,轻声道:“那你告诉我,伤你的是谁?”
“没有谁。没有谁伤我。”明明伤得很重,说这句话时却非常笃定。
寒崖的回答叫岐奉行惊讶,心被挖去了难道连神识也被迷惑了?这么重的伤,竟还能说出没人伤他的话。
岐奉行有些无奈,微微皱眉,寒崖护着的到底是谁?又为什么护着伤他的那位?欲再问,却感受到寒崖拽着他衣袍的一角。只听寒崖语气恳求道:“别追了,殿下。把宝扇召回吧,算我求您了……”
岐奉行不明白寒崖为什么要自己放过那位,但见他此刻这般请求,心终究还是软了。
“好……”岐奉行拍了拍寒崖的手背,“行,听你的,不追。”
“回!”岐奉行高声一喝。宝扇果真很快回来,玄色的扇面有着若隐若现的红。岐奉行淡淡瞥了一眼,而后将它放置一边。
此时,无忧也赶到了,惊道:“殿下,寒崖魔尊他……”
岐奉行看了他一眼,无忧识趣地闭嘴了,帮着扶起了寒崖。真没想到,刚才后山的打斗竟然是寒崖魔尊。他怎么会突然回来,又怎么会伤成这样?无忧兀自想着。
就在此时,寒崖又道:“殿下,在我死之前,我还想求您一件事。”他目光很亮,像是想起了值得高兴的事。笑着笑着,那一对好看的眼睛里忽然流下两行泪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