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拿回了自己的传家宝,但他还在生气,所以始终没法给落冰好脸色。不过他给不给好脸色,落冰已经不在意了,现在他只记恨着岐奉行。
落冰发誓,面对着岐奉行发誓,眼神狠,语气也狠,道:“岐奉行,只要我还活着的一天,就一定要把你打趴下!”
岐奉行眼皮微抬地看了他一眼,道:“嗯,志向是远大的,但也只能是远大的志向了。没别的事,就回去休息吧。本王乏了。”
落冰:“……”
他故意说的“本王”,落冰再不满也只得退下。
一场争闹过去,无忧抱着自己的传家宝安然入睡。梦里他似乎梦到了祖父说的那位小神仙,样貌竟有些熟悉。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东方的太阳尚未升起,岐奉行便起了个早。他走到马车那边,给马儿喂了些马草。
岐奉行低声道:“今儿还得多多拜托你了。”
马儿嘶鸣了一声,算是回应。
无忧也不贪睡,岐奉行起床的动静虽不大,但还是叫他听见了。所以岐奉行出去没多久,他就跟着走了过来,见殿下对着一匹马说话,无忧的睡意瞬间所剩无几。
“殿下,你你你……你在和马说话?”无忧问道。
“嗯,很显然的一件事。何必多此一问。”岐奉行看也不看他,依旧喂着马。
无忧:“……”
无忧觉得,殿下是他见过心思最难猜、最捉摸不定的人。天都还没亮,他一个魔界的魔王起来给马喂草还和马说话。若不是觉得没有人敢冒充岐奉行,他真要以为眼前的殿下是假殿下。无忧甩了甩头,像是想起一件事,接过岐奉行手里的马草,“殿下我来吧。”
岐奉行这回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喂草的时间,无忧说起昨晚做的那个梦,道:“殿下,我昨夜梦到小神仙了。”
这次换岐奉行无语了。
“你见都没见过,还能梦到他?”岐奉行淡淡道。
“是真的,殿下!”手里的马草已喂完,无忧走至岐奉行身边,拍了拍手上的草灰,继续道,“虽然我从未见过那小神仙,但我觉得梦里的那位就是我家老祖宗说的那位。”
岐奉行:“喔,何以见得?”
无忧一脸严肃,道了两字,“气质!”
岐奉行懒得理他,扔了一句:“去叫落冰。出发!”说完,率先坐进了马车里。
无忧怔愣原地,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他一点也不想叫上那只臭乌鸦。
去天京城,说远不远的一段路,三位没有任何一句交流。
无忧是想与自家殿下说话的,但他在前面赶车。而岐王殿下坐在车里,且一直闭目养神,倒叫无忧不好意思打扰了。
落冰呢,更不想说话,他心眼儿小,一路上都在记恨这主仆二位对他的羞辱。抱着把剑,兀自生着闷气。
“吁——”马车在天京城门前一里路停下。
无忧转身对车内道:“殿下!天京城门就在前面,我们要在这里下吗?”
闻言,岐奉行睁眼。他并非真的闭目养神,而是在修炼。岐奉行虽天资聪颖,但该认真的时候也不含糊。岐奉行挑开窗挡看了一眼,这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须臾,岐奉行道:“不,你继续驾车。”
“可是前面有城门校尉。”无忧有些犹豫。
岐奉行放下窗挡,淡淡道:“无妨,你专心驾好你的马车。”
岐王殿下都这么说了,那还怕个什么。无忧当即喝了一声,“驾!”好马儿一听这声,差点飞奔冲向天京城!
岐奉行勒令:“好好驾车!”
“哦。”无忧弱弱应道。
马车不急不缓地向着天京城门驶去。
天京城(五)·进城一波又一折
天京城的外城方圆二十余里,围绕城墙的护城河叫“护龙河”,有十来丈宽,河两岸遍植杨柳。除杨柳以外,还有几十株十余米高的天女花。
地处天元大陆中部的天京城,从地理位置与气候来说本不适宜生长天女花,然而这几十株天女花却在城门口生长了千万年,战乱也好,天灾也罢,都不曾将其摧毁。
“哎,这是什么原因?”无忧牵着马车,朝走在前面解释何故天京城门前会有几十株天女花的岐奉行问道。
岐奉行摇着扇子道:“据《六界地缘志》所记载,初代人皇定都天京时,元初上神闻之,下凡恭贺。路过天女花生长之地时,顺手带了几粒种子。本来这几粒种子是要带回天庭的,只是元初上神到了天京城之后,见城门前光秃秃一片,便想着‘那不如就将天女花留在这里,就当给人皇的一份薄礼了’。可考虑到地理环境的原因,天女花很难在这里生长。于是元初上神亲自栽种,并施法保护,所以不管再过多少年,这城门t前的天女花依旧盛开,花香怡人。”
“原来如此……”无忧听此,连连点头,道:“那这么一看,元初上神对人皇倒还挺不错的。”
岐奉行摇着扇子的手停住,转头看他,“何以见得?”
“啊?”无忧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引起殿下的疑问。
“啊什么啊,”岐奉行又摇起了扇子,缓缓道:“只是送了份起不到什么作用的贺礼就是好?”
无忧:“……”
怎么觉得殿下话里带着些讽刺呢。
落冰觉得岐奉行难得说了句还能听的话,相比厌恶仙界,落冰更恶心神界。在神界看来,他们是天上的云,其他五界是地上的泥土,地位高下相差极大。可在落冰眼里,那就是一群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伪君子。方才听无忧慨叹那一句,落冰险些又想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