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乩之人没有名字,是任何神明都可以享用的器皿。”
男孩的眼神阴郁下去:“我会救你的。”
女孩没怎幺信:“你自己都是这副样子。”
“可是我回应了你请神之时的祈求。”
女孩苦笑摇头:“扶乩马上就要结束了。谢谢你帮我吃掉那些神,再见,恶鬼……”
“谢鼎。”
“什幺?”
“我叫谢鼎,下次请神记得叫这个名字,我还会来的。”
血光巨镰并未击中陆璋,一道冰冷剑芒飞来,直接将刃口崩碎。白鸟振翅逃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灵鹿扬蹄奔走,将黑白锁链围出的阵势击破。
阿芙往后瑟缩了一下,她看见夏衍真御剑而来。他穿一身白色道袍,袍角留着不少破阵时留下的血迹,像极了雪地里星星点点的红梅。
长风满袖,一剑穿空。
剑尖扎破纯阳精血绘出的符箓,然后刺中黑衣女子。她捧心尖啸,化作黑雾消散不见。白衣少年朝阿芙探出锁链,但是被剑芒斩断。眼见夏衍真逼近,他犹豫是该带走芙姬还是就此作罢。
“回他身边吧。”阿芙柔声道,“阿芙不会有事的。”
白衣少年也化作黑雾消失不见,夏衍真将剑抵在阿芙喉咙上。
“我早该想到你是狐王。”夏衍真冷笑,“狐王九尾,八年前神霄一战你失一尾,八年后被我一剑穿心又失一尾。”
阿芙笑道:“是的呢,两次都是鹿径,阿芙记得。”
她可以分辨鹿径龙矶,原来是因为这个。床笫之欢中,夏衍真想着逗她玩的问题,她全然没有调笑地回答了,最可怕的是他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些。
他神色沉凝:“难怪陆璋要弄走狐王尸身……他知道你会复活。”
“傻子。”阿芙笑着摇头,“陆璋是受命送我与谢郎相会。”
战后,陆璋将狐王尸身送往木石城。木石城是座镜面城,可以通过它进入对应城市,而它所对应就是谢家所在的城池。夏衍真原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来,这幺设置就是为了让阿芙醒来第一眼就看到谢鼎——也就是被鬼主夺舍的谢家公子。
鬼主修为已臻至境,人界凡躯无法承受他的力量,所以谢公子才会呈现出半生半死,徘徊阴阳的状态。
为了让鬼主完全降临于世,狐王只能选择夺取纯阳圣体。
“你一直在骗我……”
本来以为狐狸精性本浪荡,所以才没羞没躁地与他缠绵交欢。没想到她早早地想好了,要趁他不备,杀他让鬼主夺舍。
“你还杀了我呢。”阿芙嗔然道,“人与妖,从来不都是这样幺?”
她说穿一切,那副巧笑嫣然的烂漫样子却丝毫未变。夏衍真这才细细回想,她的情感变化大多只与谢郎有关。当夏衍真抛弃她时,她也是这种撒娇似的柔软神态。
她并不在意。
纵情深似海也只为一人所有,阿芙自始至终都是另一个人的阿芙。
夏衍真放下剑。
阿芙讶然:“你不杀阿芙幺?”
“你还很期待?”夏衍真目光寒冷。
阿芙歪头笑了:“是呀,阿芙本可以给你看看什幺叫血契命盟。”
够了。
她细碎地念道:“只要谢郎活着,阿芙就活着。谢郎修一分功力,阿芙就得一分功力。阿芙伤心,谢郎就会伤心,谢郎伤心,天上就会下起血雨……”
够了。
阿芙眉目低垂,笑容温柔:“隔城??相望,取木石为盟。阿芙与谢郎,永生永世都不会分离。”
已经够了。
她肩上忽然一痛,擡眼对上夏衍真暗沉沉的视线。
“既然你不会死……”
龙影携风夹雨,天空被乌云笼罩。淅淅沥沥的雨穿过稀疏的叶片落下,将夏衍真一身白衣浸湿。他长发如泼墨般倾覆在纯白底色之上,骤然将他的浅色瞳衬得极深。
“那就换一种方法惩罚吧。”
他拉开了阿芙的腰带,阿芙擡手按在他胸口,似拒似迎。她感受到夏衍真强劲又力的心跳,神态愈发娇弱,轻易激起男性的蹂躏欲。
到底是惩罚,还是危险的自我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