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道:“臣是姐姐的弟弟,弟弟照顾姐姐一辈子,不可以吗,陛下?”
皇帝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随即慢慢的放下,慢慢道:“她是你姐姐?你是她弟弟?你是这个意思吗?”
沈曜无辜反问道:“不然呢,您觉得臣还有别的意思吗?”
纠缠在皇帝心里连日的不舒坦一瞬间散发了出来,他大笑道:“没错没错!你们自然只是姐弟情深!”
沈曜看着皇帝笑的停不下来,在心里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沈曜虽然凭着祖父和父亲在皇帝这里的好印象,在皇帝这里的面子比别人能多些,皇帝纵容他也比别人多些,但沈曜时刻不忘伴君如伴虎,多年来细心揣摩皇帝的心思,以防踩到皇帝的底线让自己万劫不复。
是以,自黛玉入京以来,每每沈曜在皇帝跟前提起黛玉时,皇帝隐隐表现出来的不喜沈曜早早就察觉到了,更别提皇帝现在连遮掩都不遮掩了。
沈曜想不通皇帝为何不喜黛玉,且不说黛玉不过是个小姑娘,于朝局变化毫无牵扯,而且她还是皇帝的重臣林如海的独女,于情于理,皇帝都不该对黛玉有这样明显的不待见才是。事实上,皇帝无视黛玉才是沈曜最初认为的皇帝的态度。
沈曜猜不到皇帝不喜黛玉的原因,只好拼命在皇帝跟前强调黛玉于自己而言多重要,以求自己在皇帝跟前的这点薄
面,能让皇帝慢慢对黛玉改观。
而沈曜想到的强调黛玉对自己而言多么重要的表达方式,就是告诉皇帝,黛玉就像他的亲姐姐一样,皇帝既然对他好,自然也该对他姐姐好,这是多么的顺理成章啊!
沈曜暗自决定,他日后得更多的在陛下跟前提起,他非常的重视姐姐,让陛下习惯这件事情,以后,他再给陛下要旁的东西给姐姐,陛下问都不会问,因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皇帝并不知道沈曜的打算,他只知道沈曜只拿林如海的女儿当姐姐看,虽然往常沈曜口里从不离姐姐二字,但今日沈曜明明白白的将此说出来了,在皇帝这里就是给他们的关系定了准,日后不能再改的,这样一想,皇帝立即心情大好。
这时候的皇帝陛下还不知道,小孩子是多么善变的一种生物啊!
皇帝心情一好,人大方的很:“严良,听到世子说的了吗?明日开朕的私库,给世子点些上好的燕窝……你姐姐可还需要别的,一起拿全了,让人送到荣国公府里去。”
沈曜笑道:“谢陛下,药材补品都不缺了。还缺些陛下没有的,得求陛下到皇后娘娘那里给臣说个情。”
“皇后?”皇帝道,“你想皇后日后办花宴时,请你姐姐入宫来,这不是什么难事,朕改日见了皇后同她说一声就是了。”
沈曜忙道:“多谢陛下,只是姐姐如今尚在孝期,入宫怕冲撞了陛下
和娘娘,待姐姐除服后,再来向陛下谢恩。”
皇帝道:“确实,朕倒忘了此事。那你还有何事能求到皇后那里?”
沈曜道:“臣想请皇后娘娘赐些素雅的饰品钗环给姐姐,从前因着臣用不到这些东西,一直不记得该给姐姐送些过去,还是陈嬷嬷提醒了臣。”
“嗯?”皇帝先是提了提心,一听到是陈嬷嬷提的又放下心来,沈曜到底还是个小孩儿,哪里懂得怎么哄姑娘开心呢?再说了,给自己亲姐姐送首饰,也是应该的。
皇帝全然放心了,痛快的应了:“好!”
夜里,黛玉拿着父亲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季韵见夜深了,过来劝她:“姑娘,不早了,快歇着吧。明早还得陪老太太去用早饭呢。”
黛玉答应了一声,小心的将信收起来,道:“这就睡了。”
季韵服侍着黛玉躺下,黛玉忽然道:“让你给久哥儿的银票你没忘了吧?”
“我记着呢。”季韵笑道,“只是怕世子回去见了,觉得奇怪,好端端的,哪里有直接给人送银票的呢?”
“他知道的。”黛玉笑道,“我逗他乐一乐罢了。这又不是正经的年礼。”
季韵道:“是呀,姑娘给世子的年礼一早就开始准备了,只是没想到世子送来的这样早,姑娘那件衣裳还没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