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见他一听到昨日的事,就满身戾气,其中还掺杂着悲伤难过等情绪,黛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沈曜,她并不怕,而是轻轻推了他的胳膊一下,道:“到底是何事?你还要瞒着我?”
沈曜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不停的抓着手指,道:“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姐姐,这个事……我还得想想,我……”
黛玉见他把手都抓红了,忙将他两只手分开,道:“不好说就不好说,我难道还不让你再想想?你看你的手,疼不疼?”说着,黛玉低头,轻轻的吹了吹沈曜红通通的手指头。
温热的气息拂在手指上,因着黛玉低头的动作,她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飘散着落在沈曜手臂上,沈曜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他动了动手,黛玉道:“别动。”
黛玉说话带出的热气呼在沈曜手上,让他的一只手都烫起来,这股热度一直烧到了他的脸上,久久不散。
黛玉直起身来,道:“没什么事,你说话就说话,手里怎么这么不老实……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沈曜急急后退了两步,慌乱道:“呃,太热了……屋子里烧的太热了。”
“热?”黛玉倒不觉得,道,“那你出去穿厚些,外头还冷着,别着了凉。”
“嗯嗯。”沈曜答应着,唤陈嬷嬷等人进来。
陈嬷嬷一见沈曜就愣了一下,道:“哥儿的脸怎么这样红?
今儿地龙烧的太热了吗?”
沈曜含糊道:“嗯嗯,嬷嬷,时辰不早了,该去听学了。”
黛玉还不忘叮嘱他:“今日可不能走神了!”
“好!”沈曜答应着,已经转身走了。
黛玉摇头叹道:“还是贪玩。”
今日的听学,沈曜注定集中不了精神。他的眼神不能控制的徘徊在手上,拿一拿笔,翻一翻书,那股被冷风吹散的热气似乎就要回来了。
沈曜无从分别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这超出了一直以来他的认知。这种未知的感觉并不让人觉得害怕,沈曜隐隐能察觉出模糊的期待和喜悦来,但他还不能感知这种情绪。
先生见他频频走神,只好停下讲学,道:“世子从前也不好学,但从不会如此心不在焉。”
这句话瞬间拉回了沈曜的所有精神,他立刻坐直了身子,道:“先生见谅,我今日的确有些事……您请接着讲,我不再出神了。”
沈曜平日里的表现都会被先生们回报给皇帝,他可不想皇帝改日来问他今日为何频频失神。
在不想被皇帝询问的鞭策下,沈曜终于集中起了精神,全神贯注的听完了上午的讲学。
午饭时,沈曜又在黛玉屋里见到了紫鹃,沈曜难得去记一个丫鬟的脸,因为防备着史太君,沈曜不由得暗自多关注了紫鹃一些,这一关注,沈曜就发现,不只是自己关注紫鹃,紫鹃也在窥探自己。
沈曜不动声色的移开眼神,转头看向
正看着下人们摆饭的陈嬷嬷,问道:“嬷嬷,今日还都是素菜?”
陈嬷嬷笑道:“陛下赐的两位御厨都是做素菜做老练的了,样样精致,我吃着倒差不了荤菜哪里去。”
沈曜和黛玉还是日日吃燕窝粥,只是燕窝到底是不是荤腥,也没有人去问,不管是不是,此物于黛玉身体有益,沈曜是不会让黛玉断了的。
“偶尔吃一次倒好,日日都是这些,就有些烦了。”沈曜道。
黛玉道:“咱们上山的时候曾见过一片竹林,过几日该有春笋了,你就能换换口味了。”
“我记得去年陛下曾让人做过一桌子全笋宴,味道的确不错。”沈曜想着,觉出馋意来了,“嬷嬷,你让去问问寺里的小和尚,往年春笋都是何时能吃的。”
不等陈嬷嬷说话,黛玉先笑道:“师父们都在专心修行,一心向佛,哪里能注意到这些外物?”
沈曜笑道:“在他们修成真佛之前,都是要吃东西的。既然吃东西就和咱们一样是凡人,凡人难免就会有口腹之欲。”
“你六根不净,就当别人同你一样了。”黛玉笑道,“你也不必去问庙里的师父,只让人一日日的去看看就是了,我闲了也替你去看看,可好?”
沈曜道:“那里不算近,别累到姐姐,让他们去就是了。”
沈曜想吃的春笋没吃到,又迟迟想不出如何回答黛玉的问题,更想不出个法子如何不让别人从他身边抢走
黛玉,就在这时,刘文修来了。
那日是沈曜例行休息的日子,下棋沈曜及不上黛玉,但若论起琴来,黛玉便不如沈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