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哪位?”
嗓音低沉而磁性,不太像程柏升。
“柏升,我是宁祯。”她犹豫着开口,很不确定。
“我是盛长裕。”对面说。
宁祯吓一跳,没想到他亲自来接:“……督军,没打扰您吧?柏升不当差了吗?”
“你有事?”
“其实我找柏升,也是想问问督军您的事。我下午才听说,今天是您生日。祝您福安长寿、岁岁安康。”宁祯道。
“多谢,有心了。”声音平缓,毫无情绪。
宁祯:“我可以送个小蛋糕去吗?不知督军您喜欢什么,没准备礼物,只有一点微薄心意。”
“蛋糕就行。”盛长裕道。
宁祯:“蛋糕要新鲜的,可能需要一会儿。我晚上八点到,是否打扰您休息?”
“我没七老八十的八点就睡觉。”盛长裕道。
“那八点见,督军。”
宁祯与他说妥,立马重新更衣出门。
她脸色仍不太好看,又涂了一层胭脂,让自己气色红润。
曹妈挺担心:“您可吃得消?”
“这么好的表现机会,错过了可惜。吃不消也得去。”宁祯说,“用红酒瓶装好热水,我路上捂肚子。”
曹妈一边吩咐佣人去准备,一边又担心:“督军心情应该不好。这个时候去,会不会吃亏?”
宁祯沉吟。
她也有这个担忧。
可程柏升在督军府,副官明确告诉了宁祯,来接电话的却是盛长裕。
他能接宁祯打给程柏升的电话,心情不至于很糟糕吧?
除非中途生变。
“富贵险中求。”宁祯说,“有机会就要抓牢。”
盛长裕至今还忌惮宁家。
趁着矛盾尚未爆发,宁家还没人死在盛长裕手里,能缓和关系就赶紧缓和。
若真有了生死大仇,宁祯陷在“督军夫人”这个位置上,她性命也堪忧。
盛长裕叫她去,她一定要去,管他会不会发脾气。
她忍着阵阵坠痛,先去白俄人的蛋糕店买了一个奶油蛋糕。
蛋糕小小的,略微寒酸。
宁祯拐到了旁边的商铺,买了一条深咖色领带,作为生日礼物。
两者加起来,算她有心意了。
车子到了督军府,夜幕低垂,门口的电灯落下满地光芒。
橘黄色的,给初冬的夜添了一抹暖融。
在门口等候的,还是程柏升。
宁祯在车上用红酒瓶装的热水捂肚子,下车时舒服了点。可一走一牵扯,还是疼。
她拿了礼物,努力挤出笑容:“柏升。”
程柏升上前,接了她的礼物:“真没想到你会来。宁祯,多谢你了。”
“你之前打电话给我,没说督军生日。柏升,你太和我见外了,可以直接告诉我的。”宁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