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还想再怼两句,没怼出来,骂了句:“幼稚。”
虽然又是在跟江倦嘴仗中落了下风,叶景这次却没有觉得烦躁。
他原先的烦躁和被江倦吓到的愤怒已经因为江倦的配合而烟消云散,此时的心情有些微妙,他一个实验班的学霸竟然无法从脑海搜索出任何词汇来形容。
仲夏末的学校操场,有几树早早盛开的桂花,借着微风向他们送来花香。月亮已经不圆了,但还是很亮,比远处的灯光还要亮,江倦的衣服散发着跟他身上一样的味道,原因是他洗这件校服的时候顺手用了他的洗衣液。
皂香混着桂花香,是一股让人觉得很干净很安心的味道。
叶景的心情奇迹一般地好了起来。
走出操场到接通宿舍大门的连廊时,人逐渐多了起来,路过的同学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俩一眼,饶是叶景这种从初中开始就是“江桦校草”的人,都有些不习惯这些过于热情探究的注目礼。
对比叶景紧张得肌肉都绷直的状态,江倦适应良好,怎么说曾经也是实验校草,又是张扬的性子,完全没觉得被人看一路有什么不自在。
可叶景觉得他自在得有些过了头。
——江倦很自在地停在路中跟遇上的黎叙白很自在地聊起了天。
并且他俩都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的。
黎叙白刚从教学楼下来,遇上他俩的地方正好是风雨连廊的岔路口,江倦要往宿舍去,黎叙白要往小卖部去,两人明明可以回宿舍再探讨“倦哥你为什么背着景哥”的问题,黎叙白和江倦不知道脑子抽什么风,非要站在人来人往的分岔路口上说。
叶景尴尬得想掐死自己。
等江倦给黎叙白解释的那一分钟简直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分钟。
好不容易解释好了,江倦背着他重新上路,结果转角又遇到了新的认识第二天同学,好在这是个聪明的,知道一边聊一边回宿舍,没在路上耽误时间。
叶景回到宿舍换上拖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进浴室洗澡。
其实他下午已经洗过了,但经过刚才的一番极速冲刺和操场打滚,不仅身上的衣服脏了,身上也出了不少汗,粘腻腻的,直接躺下睡觉会不舒服。
叶景拎着睡衣进了浴室,转身正要关门的时候,一个身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叶景皱眉看着江倦,“你干嘛?”
“还有五分钟就没热水了。”江倦一边说一边脱掉了上衣,“一块冲一下算了。”
“哈??”叶景膛目结舌,“一起冲一下是什么意思?”
江倦已经开始脱裤子了,“就是一起搓澡啊,你没去过北方大澡堂?”
“没有啊。”叶景看着江倦身上仅剩的一件衣服,已经想尖叫了。
江倦压根没给他反应的时间,立刻就脱掉了,然后打开了花洒。
学校的热水系统很给力,打开就是温热适宜的水,打在了江倦的脖子上,溅了叶景一身,叶景想叫没叫出来。
江倦一边洗一边催,“脱啊,你想一会洗冷水?”
叶景微张着唇,在狭窄浴室满天的水汽中快速眨眼,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看好。
震惊都已经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