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符合犬类的习性。
“如果能找到他用过的雪橇,基本就能确定了。”
可惜昨夜那场雪下得太大,村民们又没有除雪的习惯,偌大的村子很难找到这样一件不怎么起眼的小东西。
“老裴啊,你说……”周悬舔了舔嘴唇,“死者会是乐园的开发商吗?”
“不一定,就那三只阿拉斯加的傻劲,给点吃的就能跟着走,死者未必是当初的买主,但肯定跟开发商也有些关系就是了,不然他也接触不到这三只狗。”
“嗯……”周悬的思维很跳脱,琢磨一会儿又突然来了句:“我有个想法。”
裴迁右眼皮一跳,觉得这小子肯定没憋什么好事。
果然第二天一早,周悬一句话就让裴迁有种天塌的感觉:“老裴,我们还是不坐缆车了,搭雪橇上山怎么样?刚好能摸清死者来时的路线,说不定能有什么新发现呢。”
裴迁只想躲在被窝里睡死过去:“你这是虐待……”
“不算虐待动物吧,它们就是雪橇犬啊。”
裴迁从被子里探出一双生无可恋的眼睛,“你这是虐待我……”
周悬丝毫不会为“虐待”裴迁而感到愧疚,他蹬上马丁靴就跑去找老婆婆借雪橇犬了,结果牵着狗走到半路就后悔了。
这三条傻狗没组织没纪律,一只往东,一只就要往西,毫无配合性可言,他在雪地上被这三只大家伙拽了好几个跟头才跌跌撞撞地回来。
裴迁一开门,就见他被狗扯得踉跄,“扑通”一声跪趴在他面前。
裴迁二话不说关上了门,放任周悬在外面哀嚎。
天亮后,众人简单吃过早餐就上路了,周悬也像村民一样,用最原始的方式跟山顶的人联系着,在两边的齐力配合下,缆车总算是运作起来了。
他安排王业三人坐上缆车,把他们的随身行李一并带了上去,自己和一脸嫌弃的裴迁准备坐雪橇上山,至于江倦,他希望对方留在村子里。
“我们不能所有人都上山,得留个接应我们的。”
裴迁自告奋勇:“我可以留下。”
“你不行,你得跟我在一起。”
裴迁直翻白眼,他记得临走的时候高局分明说的是让他带队,周悬这小子夺权还真快。
都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被周悬照顾过以后,就算是对他那些不太合理的要求,裴迁也不好拒绝了。
江倦还想再争取一下上山的机会,但看周悬态度坚决,也只好放弃。
“留下来不见得是个好差事,要注意安全,凡事留个心眼,不要因为以前的情义盲目相信那些村民,人是会变的,你们刑侦比我更了解防骗知识,我就不多唠叨了。”
嘱咐完江倦,周悬就牵着狗上路了。
路上实在太静,静得只能听到踏雪声。
周悬这个不甘寂寞的性子蠢蠢欲动,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裴迁搭话:“我说老裴,你为什么会想到来执行这次任务呢?我看你走几步都喘,体质太差了,不适合长途跋涉来这么冷的地方住上一个月,现在虽然不能回头了,但你至少能给我透个底吧?”
“我体质不差。”裴迁反驳,随后又补上一句:“至少几个月前还没有这么差。”
“那就是入冬后开始虚弱了?好像是有这样的人啊,那你更应该多吃饭多睡觉了,来这荒山野岭找什么罪受呢?”
裴迁不说话,停下步子扶着一棵树缓了缓。
他想起这村子有把乌鸦打下来再挂到树上的习俗,抬头一看,果然。
随处可见的鸦雀尸体让他心里五味杂陈,但他没有再把乌鸦尸体放下来的闲情,只是双掌合十在心里念叨了几句。
周悬觉得他是个心软的人,见不得这样的场面,便想伸手把鸟尸放下来,却被裴迁阻止了。
“不用了,就让它在那里吧,帮得了一只,也帮不了这林子里的成百上千只,顺其自然吧。”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
周悬见他说这话时表情有些奇怪,忍不住怀疑。
“嗯,我只是想到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继续赶路吧。”
走到山麓与村子的交界处,周悬拿出背了一路的雪橇坐在上面,还拍着身边的位置唤着裴迁:“来啊来啊,坐这儿。”
雪橇上的空间很狭窄,两个裹得像狗熊似的男人想同时坐在上面就不得不紧挨着彼此。
裴迁不情不愿地坐上去,本来还想身子外倾离周悬远点,对方却无比自然地贴了过来,一声令下:“走了狗子们!!”
三只阿拉斯加表现得很不专业,往哪儿跑的都有,其中一只突然发了大力,竟把坐在雪橇上的周悬甩了出去!
眼看着它们一个急转就要把周悬甩到路边的栏杆上了,裴迁眼疾手快,抓住了周悬的一只脚踝!
于是周悬就在自己惨叫声中被四脚朝天地拖出去几米,等三只阿拉斯加终于被拉住狗绳的裴迁叫停的时候,他都快滚成了雪人。
裴迁是又想笑,又怕笑声激怒对方,委婉地嘲笑:“谢谢你,让我第一次见到了活的北极熊。”
周悬黑着脸,不信邪地再次坐上雪橇。
这次阿拉斯加的状态就好了很多,相互之间也有了配合,不再乱跑乱撞,让周悬不得不怀疑它们刚才就是故意想欺负自己。
到达山顶的时候,周悬看了眼时间:“刚好半个小时,如果雪橇上搭乘的是一个人,应该可以减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死者要真是从这条路通过这个方式进村的,那给他二十到三十分钟的时间是足够的,而且他还不用像王业他们一样走遍布积雪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