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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的疆土分为九州,州的面积有大有小,富裕程度也不尽相同。离州靠西,多山脉,行路不便,耕地不沃,比起富饶的江南、繁华的京城,可谓是穷山恶水之地。
各州下面又细分为府、县、乡、里,各级的行政长官分别是知府、知县、乡长、里长。其中,州府作为一州的核心,相当于是一省的省会,不设知府,常驻的是一州最高级别的官员——太守。
各级的地方官都是流官制,不得原籍为官,婚姻之家及两州不得交互为官,任满十年,无论干得好不好都要换地方……种种措施,都是为了避免地方势力坐大,威胁到皇帝的统治。
但是,官场哪有那么清明=-=
朱太守就是个深谙为官之道的老油条,他在离州干了七八年,每年的考评都不功不过,既没有出过大漏子让上头注意,也没有干出过什么丰功伟绩让皇帝记住,就这么太太平平做了下来。
但要是这样就认为他是个平庸无能的官员就大错特错了。
殷渺渺对朱太守的第一印象就是对方非常能干。她在城外
与禁军会合后,刚进了州府,朱太守就派人来迎接了。
到了府邸,衣食住行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殷渺渺这里由他夫人亲自作陪,而禁军那里,则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接风洗尘。
等到第二天休整完毕,又不用人催,将几次案件的卷宗全部呈上,并道:“臣已下令让各府县的人密切注意妖蝶的行踪,若有异动,必定第一时间来回禀娘娘。”
他弓着身,低着头,殷渺渺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捉摸不清他的想法,或许他是个面憨内奸的贪官,或许又是个战战兢兢的好官,可无论忠奸,她都不在意——修道者修己身,她注定与他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现今让她挂心间的,唯有卓煜而已。
殷渺渺翻了翻卷宗,道:“第一,给我拿张舆图来,第二,你知不知道玄灵观?”
朱太守派人去取舆图,同时答道:“回娘娘的话,玄灵观是五峰山上的道观,平日里做些法事,在离州附近有几分名气。”
“如果有玄灵观的人来找我,带他们过来。”
“是。”
“就这样,你先去忙吧。”
玄灵观的人下午就到了,自称是玄灵观的观主,姓何,有关于妖蝶的事要禀报。殷渺渺就见了他。
何观主四五十岁,面庞黝黑,从外貌看像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但神态闲适,很有几分道家人的气度:“贫道何问道,见过皇后娘娘。”
“道长不必客气。”殷渺渺
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扫而过,发觉他只是个普通的凡人,“我之前见过令徒飞英,他和我说,玄灵观一直都在寻找魅蝶的踪迹。”
何观主欠了欠身:“是,我门下弟子常年在外行走,消息还算灵通。”
殷渺渺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官府虽然也注意着妖蝶的行踪,可为了不造成恐慌,都是秘密进行,而且,普通老百姓对于官府多有畏惧之心,比起报官,他们更倾向于和熟悉的道长们透露一二。
“那么,道长可找到魅蝶的行踪了?”
何观主敢来面见皇后,哪会没有倚仗:“妖蝶现藏于坎儿镇东边五里外的林子里。”
“坎儿镇……”殷渺渺的目光落到了舆图上,要是以坎儿镇为中心,那么魅蝶之前袭击过的几个地点都在其附近,这绝不是巧合,“它在那儿多久了?”
何观主道:“有七八天了,它在坎儿镇偷了两个婴孩后就一直在那里。”
殷渺渺抿了抿唇:“据何观主所知,坎儿镇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何观主顿了顿,道:“并无奇异之处。”
“是吗?”她将神识外放,“你最好说实话。”
何观主浑身一颤,弯腰深深下拜:“娘娘恕罪。”
“说着恕罪,却不愿意把事情和盘托出。”殷渺渺冷冷道,“你是觉得自己本事够大,还是我够蠢?”
何观主的后背被冷汗浸透:“贫道不敢,只是、只是此事贫道并无把握,不敢在娘娘面前妄
言。”
“呵。”殷渺渺平静地笑了笑,“说来听听。”
何观主深吸了口气,强自镇定道:“十年前,贫道途径坎儿镇,遇见了一次极其奇特的异象。”
异象还不够,居然是极其奇特的异象?殷渺渺真正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