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歌吃惊,“不可能,言翊做事谨慎怎么可能毫无准备之下就行动?即便是他要铲平王府,那也需要给天下一个交代。”
苏慕白知道楚长歌心思细腻,转言道,“怜惜就是最好的名目,她分明就是言翊派来的眼线,我见过言翊去见怜惜,或许去找怜惜就可以知道言翊打得什么主意了。”
苏慕白是自己人,楚长歌和紫眠丝毫没有怀疑他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楚长歌连白天阿离出事都未能来及询问苏慕白,三人就起身匆匆往怜惜的院子去。
才走了一半,楚长歌就停下了脚步,她记得王府的其他院子因为无人居住所以都被锁了起来,为什么有一间小院子门开了。
紫眠见状立即警觉了起来,他楚长歌护在身后,轻轻推开了虚掩着的门,发现院中树旁竟然站着一个人。
紫眠快步上前定神一看,“康元晟?”
但是手还未触碰到康元晟,康元晟就倒在了地上,紫眠探了探了鼻息,摇了摇头,“死了。”
楚长歌一把抓住紫眠往外,“快走!上当了!”
紫眠还未跨出步子,闷声低头看着刺穿自己腹部的长剑,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苏慕白。
苏慕白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冷声道,“我苏府从此再也不需要王爷您了。”
楚长歌惊叫了一声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事情会发展的这么突然,因为苏慕白已经倒戈了。
她扶起紫眠,瞪着苏慕白,“是你让言翊调走漠尘,也是你让言翊想办法把阿离关起来。”
苏慕白笑了笑,“自然,漠尘是你同母异父的大哥又是胡国大将军,自然是会帮你和王爷,至于阿离,她身怀异术,若是不能先将她控制如何控制王府?”
转首之际,苏慕白又看着血流不止的紫眠,“王爷不要装柔弱,只要你一声令下,有的是人会来救你,你为何不敢喊令?你在怕什么?”
紫眠突然抓住楚长歌的手,“快走!”
楚长歌如何肯在这个时候舍他而去,用力撑住他的身子与苏慕白周旋,“是你和怜惜演了这出戏,她替你讲康元晟放进王府,而你就来王府贼喊捉贼。”
“王妃抬举了,我有这么大本事命令侧妃?能相处这种办法的只有一个人。”苏慕白没有明说,却心知肚明。
在楚长歌无路可退的时候,夜行突然出现,“王妃带王爷先走。”
夜行虽然身手依旧,但是他被容素折磨许久,如今握剑的手的都在滴血,只怕是扛不住太久。
楚长歌管不了那么多,撕下袖子拉开将紫眠的伤口扎紧,扶着他准备先离开这里。
可是言翊的军队就在这时冲了进来,紫眠瞬间将楚长歌护在了身后,轻声道,“带着孩子先离开这里。”
楚长歌握紧他的手,冰凉黏腻的感觉她这辈子都忘不了,她咬紧牙关转身准备离开。
“长歌你为什么要走?难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吗?不想知道你的丈夫是什么人吗?还是你不想要你的孩子了?”言翊冰冷的声音在黑夜之中飘荡。
怜惜握着匕首抵着明雪走到了众人的面前,而明雪的手里抱着的正是楚长歌的孩子。
怜惜笑道,“楚长歌,没想到你也会这一天,不想看看你儿子了吗?”
言翊走到明雪的面前,逗弄着孩子,“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只是可惜了。”
紫眠捂着伤口,知道拖延下去不是办法,他必须找到机会让楚长歌和孩子先走,便问言翊道,“你想干什么?”
言翊的手已经抚上了孩子稚嫩的脸颊,想了想说道,“康元晟是叛国之罪,却在王爷府上,朕想王爷应该会认罪吧?毕竟朕要的只是你一人的命,至于其他人朕还会网开一面。”
说着,言翊的目光落在了楚长歌身上,那种炙热的占有欲丝毫不掩饰的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
紫眠怀疑的看着言翊,“只要这样?只要我把命给你,你就放了他们?”
此刻言翊的手已经抚上了孩子的脖子,来回滑动着弄得孩子哭闹不止,“自然不止,紫眠你这府上应该还有一个朕要找的人,或者说王爷才是朕一直要找的人?朕想王爷应该懂,朕不喜欢有人凌驾在朕之上,今日朕就要将你们一网打尽,王爷还不下令?”
楚长歌不明白的看着紫眠,言翊话中有话,似乎言翊除了要紫眠的命之外还有什么。
“紫眠,时间不等人,还是你不想要你儿子了?”言翊下手越来越重,孩子的脸的都涨红了。
楚长歌从发间拔下发簪,抵住心口,“把儿子还给我!不然的话,你一个也不别想得到。”
说罢,楚长歌的簪子前端已经没入血肉之中,鲜血染湿了她的衣衫。
言翊却没有松开孩子,“楚长歌,这都城上下有谁不知道你已经是朕的女人了?你在这里装什么忠贞?即便是你死了,也不可能挽回什么。”
楚长歌冰冷着一张脸,“是吗?”簪子又没入一截。
言翊神色明显变了,他拖延至此为得就是得到楚长歌。
紫眠想要去掰开楚长歌的手,却发现她的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悲哀。
楚长歌拂过他一乱的发丝,“你又骗了我对吗?”
紫眠无言以对,想要说对不起,却觉得根本就不足以去证明什么。
楚长歌无力的看着他,“也罢,你想办法带孩子走吧。”
此刻她能想到拖延言翊的办法只有这些,第一次觉得心累得恨不得一下将簪子没入心口,一了百了。
紫眠起身,伸手向天,夜光中闪过一丝光亮,而他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手中的软剑寒光尽显早就染上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