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取功名十余年,不过一个廪生,再难突破。”
不是沈二郎自谦,自打院试名列前茅,他志气大涨,却在乡试中名落孙山,之后三年,再次落榜,自信被打击殆尽。
廪生啊。。。。。。馥宁公主翘起右手食指,把玩着自己鬓角的发绺,“新科乡试呢?”
“未参加。”
廪生可享朝廷廪膳,又可为童生作保县试、府试和院试,算是场面人,随之而来的是各式应酬。沈二郎自觉应酬多了,疏于读书,没了参加乡试的底气,恐会三次落榜被讥诮。
灯火下,男子略显失意的模样
映入馥宁公主的眼,她弯弯睫,拿起干粮咬了一口,却因干涩难以下咽,想要吐出。
从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食物。
“小兄弟吃不惯?”
沈二郎倒了一杯水推向“他”。
从不让自己受委屈的帝女,生生咽下了难吃的干粮,又好整以暇地盯着对面的男子看,不知怎地,感觉这张脸有些熟悉,却又说不清为何熟悉。
东卧传来一道女声,尾音上挑,带着疑惑。
“二郎,这位是?”
馥宁公主撇头,见一体态丰盈的女子倚在门边,腻理柔肤,保养得宜,妩媚之姿在素朴的小室内显得突兀。
含笑的脸上愀然浮现冷凝,馥宁公主意识到面前的男子有家室。
也是,有几个男子会像沈栩一样,二十好几还没个通房侍妾。
都姓沈。。。。。。
猜疑一闪而逝,馥宁公主暗自摇头,沈姓众多,不足为奇。
打扰到了妻子休息,沈二郎起身走过去,小声解释了几句。
曹蓉又看了那个“小兄弟”一眼,叮嘱丈夫不要惹事。
沈二郎松开妻子的手臂,“我有分寸,你先睡吧。”
曹蓉捂嘴打个哈欠,“我给你温了醒酒汤,记得喝了,别到了明儿胃疼。”
“嗯,已经喝下了。”
夫妻二人呢哝私语,显然感情很好。
馥宁公主撇过头看向别处,不以为意。
等那妇人回屋,她看向坐回桌边的沈二郎,笑着告辞。
今夜出宫,本打算去瓦肆听曲,不承想得到一次新鲜的体验,不枉她大费周章折腾一趟。
“就此别过,回头再答谢沈兄。”
“那些人未必走远,再坐会儿吧。”
“不了,有缘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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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辰时,幽蹊鸟哢风冽冽,季绾乍一走出帐篷忍不住打个哆嗦,困意骤消。
她身穿葛衣,跟在君晟身后,脚步轻快,与一拨拨官员擦肩。
今日会以散猎的形式,以日落为终点,比试谁捕获的猎物多。
众人在御前被激起胜负欲,三三两两结伴,只有君晟慢慢悠悠,扶着季绾跨上马匹,故意落单驶入一片枫叶林。
红叶满地,风送清新,两人一前一后坐在马背上,欣赏沿途的风景。
林子外,一小片汀渚被水雾缭绕,有小舟飘荡水面,美不胜收。不少官员陪着女眷在水边嬉戏,还有人卷起裤腿,下水捞鱼。
季绾扣住马鞍,扭头看向身后的人,“咱们不狩猎吗?”
抓几条鱼也好。
“平日夙兴夜寐的,今日偷偷闲无妨。”君晟语调慢悠悠的,压根没有比试的欲望。
季绾没有不满,能出来散心已很满足,再者,她此番随行,一为长见识,二是为了帮君晟塑造夫妇恩爱的好名声。
可被君晟搂在双臂间不免尴尬,她佯装不尽兴,故意夹了夹马腹,带着调侃笑道:“咱们要是最后一名,先生可别羞脸。”
可再平稳的马匹,也会颠簸。驱马行了一会儿,因着马鞍坚硬,大腿内侧被磨破了两处,丝丝钝痛。
被磨破的地方隐晦难言,她咬唇硬挺,终是没忍住哼唧出声。
“我想侧坐。”
君晟提醒,“侧坐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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