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归垂眸避开他的目光将手中茶杯缓缓放下,目光盯着杯中淡黄色的茶水半晌,随后抬眸盯着慕容修语气略微不悦,“看来我今晚,是被安王戏耍了。”
慕容修脸上挂着淡淡的笑,那古井无波的眸子晦涩不明,盯的容归有些坐立难安。
她仿佛看到了那平静背后的内藏旋涡要把她吸进去撕碎一般,在这炎热的天里让她感觉到了凉意,不自觉的就握紧茶杯寻一个心安。
慕容修良久后才收回目光,偏头看着凉亭外的小池。
一阵风过,荷花微微晃动,风中还有花香,淡淡的,却足以让人心旷神怡。
半晌后他笃定的问:“你们东家回北溪了吧?灵山图,是不是在他手里?”
容归闻言捏着茶杯的指尖轻颤,垂眸语气坦然笃定,“我未曾见过灵山图,灵山图也不在东家手里。”
慕容修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缓缓抬头目光落到那被乌云遮了一半的月亮上。
“那看来,是我多心了。”
容归看着慕容修容颜绝世的侧脸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手中捏着茶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微微有些晃神。
明明他坐着轮椅,整个人平淡温和毫无攻击性,可她偏偏总是能感觉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杀伐之气,让人莫名其妙心生忌惮。
半晌后容归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凉亭边缘的栏杆处左手负在身后,目光盯着池中那荷叶上趴着的蛤蟆,“安王要的不只是灵山图吧?”
恐怕他是想要让冥隐司的人知道,暗嵬营未撤出北溪。
冥隐司知道了,东方靳和东洲各位皇子自然就知道了。
为了夺权,他们就会想方设法拉拢。
他这是想让新朝生乱。
慕容修不置可否翻开桌上放着的盒子,一颗颗洁白圆润的明珠显露人前。
他伸手将盒子推到容归方才坐的面前的桌面上,“辛苦费。”
容归回头盯着那盒明珠半晌有些犹豫,良久后走过去伸出右手,拇指食指夹起来一颗放置眼前打量。
白色明珠洁白无瑕,晶莹剔透,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啪——”
半晌后她手伸至盒子上方,拇指食指一松,指尖的明珠落进盒子里出清脆声响。
她目光不离那盒明珠神色不明,“这一盒明珠价值连城,恐怕我无福消受。”
说着她手指按在盒子边缘,将盒子轻轻推到慕容修面前,抬眸盯着慕容修的眼睛,语气微沉。
“我可没有九条命,能和安王共谋大事。”
慕容修平静的眸中闪过一丝狠绝,缓缓放下手中茶杯,目光扫过明珠落到容归的脸上。
“一盒明珠保整个凤鸣阁上下千余人的性命,这买卖,不亏。”
容归听着慕容修不动声色的威胁,双目微沉,垂眸看着明珠,避开慕容修那令人不安的平静如深潭的双眸。
她手指用力缓缓将盒子的盖子压下去,随后手指敲击盒面,没有任何节奏,暴露了她的心烦意乱。
慕容修也不急,收回目光慢条斯理给自己倒茶。
水线入杯的声音在凉亭中显得有些沉闷压抑,正如容归此刻的心情。
容归余光瞥见慕容修放好茶壶又端起茶杯时,将沉甸甸的盒子拿起问:“安王,要让我帮你做什么?”
慕容修喝了一口茶,“你且回去等着,到时我自会找你。”
容归没有多做停留转身便离开了凉亭,心里从此对慕容修留了份戒备。
她走后不久,一黑色影子从天而降单膝跪于慕容修身后。
“主子,容归房间内未现灵山图,凤鸣阁的东家也没寻到踪迹。”
慕容修有些意外,“没有?”
“是。翻遍了她房间各个角落,都不曾见灵山图。”
慕容修心想,难道容归算到今夜是自己支开她,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还是说,灵山图就在百里沐笙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