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想把你和去哪里?”苏沐瑶试探地问。
温乐京先是摇了摇头,继而又点头道:“恐怕,是大漠边塞那边。那天父皇跟我提及的,就是边塞。”
苏沐瑶心头一沉。
好不容易重来的这一世,温乐京绝对不能去边塞!
却在此时,温乐京忽而抓住苏沐瑶的手,斩钉截铁,面带泪光地说:“沐瑶,我已经想好了,我要嫁给尤澈!”
苏沐瑶:“……”
虽然这也是个办法,但是……尤澈在塔城火案中到底干不干净啊?
这下,苏沐瑶可没了主意。
“只要嫁给尤澈,我就可以不去和亲了!”温乐京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我知道尤澈的身份,也知道他曾是庶子。可他现在位列尚书之位,做个驸马足足有余。沐瑶,我已经想好了,等父皇回来,我就跟他说。他若是不同意,我就直接去找尤澈,我要把生米煮成熟饭!!!”
苏沐瑶:“……”
“别说父皇了,我第一个不同意你嫁给尤澈!”殿门外,一个清冽的声音夹杂着殿外的冷风遽然灌了进来。
此言一出,殿外顿时有一大波人下跪行礼,齐声高呼:“太子殿下!”
苏沐瑶抬眸一瞧,看着温衍阴沉着脸走了进来,她也不自主地心情阴沉了起来。
温乐京好不容易愿意见人,愿意倾诉,温衍这个不识趣的,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打击她做什么?
果然,温乐京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度奔腾了起来:“为什么?!”
“尤澈是庶子出生,根本配不上你!”温衍干干的一句根本没有说服力。
温乐京一听,一股子怒火顿时涌上了心头,随手拿起手边的玉枕就朝着温衍砸去,怒吼道:“他怎么就配不上我了?他要娶的,是个要被父皇射杀的我!他要娶的,是个差点成为万箭穿心的尸首!他怎么就配不上了?!”
温衍轻轻巧巧地闪身而过,好言相劝道:“乐京,且不说尤澈没有多少背景,就算是他现在位列尚书,很多根基也尚不牢靠。再说了,他年龄也大你许多。”
“年龄又如何?家世又如何?”温乐京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愤愤然道:“如果父皇有一天,把我送往大漠边塞去和亲,让我嫁给匈奴那老头子,又当如何?!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能阻止父皇,为我挡得了分毫吗?!”
温衍一脸镇静地看着温乐京,看着她崩溃地伏在苏沐瑶的肩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明年三月,又是一轮殿试,到时候皇兄在这一科当中,为你择个驸马如何?”
温乐京苦笑了一声:“明年三月?明年三月没准我就要被父皇安排去和亲了!到时候什么都晚了!”
她这话一说,苏沐瑶顿时心头一紧。
温乐京这算是一语成谶了。
前世,皇上决定温乐京去和亲的时间,就是明年三月。而温乐京被送走的时候,是明年五月。
最终,匈奴人送来温乐京的棺椁,却是半年之后的十一月。
与苏沐瑶命绝只相隔了一个月。
时间紧迫,温乐京要想逃离这一场绝命的和亲,恐怕也必须在当下做出决定了。
温乐京难过地控诉着温衍:“皇兄,你寻常都说天下人在你的心头无二,重要得如九州山河。既然你寻常利民也为民,那尤澈也算作天下人之一,可为何他在你的心底,却存在了阶级之分呢?”
“因为,我总觉得尤澈的升迁之路很不寻常。”温衍将心底的疑虑说了出来。
温乐京一愣:“怎的不寻常了?”
苏沐瑶也怔住了,这一点是温衍原先从未对她说起过的。
“没有哪个当朝官员是短短几年不断官位上跳,直达尚书的。”温衍从脚边拾起玉枕,放到她的床榻边,“原先,我以为你与他早就有了情缘,才让他有了这般升迁之路。但现在我才知道,并非是你。”
“他政绩显赫,为人正直,被父皇赏识,这一切都很正常啊!”温乐京的眼泪减缓了下来。
“乐京,皇兄答应你,尤澈这件事我还会继续查,如果确定他真的没有问题,我会第一时间向父皇提议驸马一事,如何?”
温乐京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当真?”
温衍尚未回答,一个小太监奔了进来,对温乐京道:“公主殿下,前边儿传来个口信,说是有人给了您一样东西,还请您过目。”
温乐京好奇地接过小太监手里的小盒子,那小盒子是木漆所制,镂空雕花,煞是好看。
她摸了摸悬挂在盒子正前方的一方小锁,锁上的铜钥一转便开。打开小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空心玉石。
看那玉石,并非是什么上等好货,只是街边寻常小门小户人家也能买得起的廉价玉石。
这样的玉石,跟温乐京那一箱箱极品的珍珠翡翠相比,黯然失色了许多。却看得温乐京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哽咽道:“是他送我的!”
苏沐瑶怔了怔:“他?尤澈?”
“嗯!”温乐京慌忙将小盒子放到旁边的小几上,“我要去见他,他一定就在外头等我!”
苏沐瑶和温衍对视了一眼后,她又问:“你怎么知道这个玉石就是尤澈送你的?”
温乐京已经开始吩咐侍婢们帮自己找漂亮的裙衫了,她口中忙不迭地道:“昨儿在林场,我跟他聊过一会儿,说起过这个,沐瑶你知道的,就是你射中大雁的时候,他不是过来跟我们俩聊天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