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了,也不?想惊动守着的宫人,毕竟她们忙碌了一天。华翎踩着鞋子,披上一件月青色的外衫,从屏风后面绕出来,推开了窗。
对面的烛光和花灯依旧还亮着,她扬着脑袋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念头?。
轻手?轻脚地走出正殿,少女手?中?提着一只灯笼,循着记忆中?的方向,一步一步地朝着之前?假山旁边的那几?间房舍走去。
公主府中?不?是人没有发现她,但她都用手?指抵着唇,让她们不?要发出声音也不?要跟着她。
她的脚步缓慢,走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来到了那几?间房舍。
一直到了假山小筑的门口,她才仿佛如梦初醒,心思开始变得慌乱,不?明白在这个夜里,自己怎么鬼使神差地就离开了正殿独自一人走了过来。
一定是被那些亮闪闪的花灯给迷惑住了!
柔软的手?指头?乱糟糟地揉在一起,指尖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她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决定还是转身回去,趁还没被发现之前?。
却不?想,她刚回头?,黑黝黝的假山处低低地响起了他?熟悉而冷淡的声音,“夜里凉,出来做什么?”
华翎垂着头?看着一双黑靴一步一步走近她,下?一刻她的手?指被裹进?男人宽厚的掌心里面。
一如既往地干燥温暖,也不?容她的拒绝。
她心头?一慌,明明气势不?足还要故作强硬地开口,“这里是公主府,我?睡不?着就出来走一走。”
倒是他?,深更半夜出现在她的公主府,不?请自来,不?会是要行那不?轨之事吧?
“你…太师,你夜里跑到本公主的公主府来,想做什么?”她瞪圆了眼睛质问,里面水汪汪的一片,看着生气,实?则不?自觉的在勾人。
说?到最?后,也没了底气。
是啊,她的父皇明明知道男人的长信侯府与她的公主府只有一墙之隔,还在公主府没有彻底建成的情况下?就下?旨让她仓促地搬进?来,意思已经不?是很明显了吗?
她已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当然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在父皇的面前?没有失态,也没有觉得很难过,可此时在男人的面前?,她心里的委屈就像是喷涌而出,很快眼眶就湿漉漉的蓄满了水。
奈何,谢珩没有对她的眼泪买账,他?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人是她主动招惹的,让她搬进?公主府的圣旨是成帝决定的,她的委屈他?不?为所动。
他?的眸中?甚至闪过一丝冷意,沉着脸抬起下?巴,盯着她雾蒙蒙的眼睛,语气平静,“你既爱慕我?想要和我?在一起,如今岂不?是皆大欢喜,又在哭什么?”
华翎被他?凶了,挣扎着躲开了他?的手?,灯笼掉在地上烛火灭了,她也不?捡起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夜色寂静,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谢珩的心里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眸色冷沉。
“就是在太师的面前?才哭的。”少女小声地说?道。
谢珩的手?指微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犹如实?质。
华翎却赌气一般地再不?抬头?看他?,借着月光辨认出来时的方向,抬了脚就要走。
她都成了棋子了,心里委屈还不?能哭一哭呀。
谢珩开口说?话了,声音有一些低哑,还有些漫不?经心,像是训斥但又夹杂了些许纵容,“说?了夜里凉,一抱你用力的时候就哼哼唧唧说?自己体弱,现在鞋子和衣服都没穿整齐就跑出来,身体又好了?”
华翎的脸一下?红个彻底,那些在床笫之间的话他?怎么能拿到这个时候说?。
她想和他?争辩,还想让他?以后不?准再说?这样的话。
谢珩扣着她的腰肢,轻而易举地托着她的那个地方将她抱了起来,看了一眼附近,眼底闪过许多不?满意,索性就按照她方才迈脚的方向走去。
他?的衣袖宽大,刚刚好将华翎娇小的身躯遮住,她的脸就埋在他?的肩膀那里,鼻息之间全部是他?身上的气息。
冷冽的,还有一点点湿气,应该是才沐浴不?久。
他?的怀抱很稳,也很温暖。但华翎就是忍不?住想要扭动身体,因为他?的一只手?给她的感觉实?在太过于强烈,令她无法?忽视,更加面红耳赤。
“别乱动。”他?沉声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