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近沈忆年的耳朵:“哥,你要是帮我躲过这一劫,我就给袁姐姐发帖子,让她到咱们家来玩。”
这话一出,沈忆年的耳尖登时变得通红,他尴尬地咳了一声,道:“袁姑娘忙得很,你别给人家添乱。”
沈经年漫不经心:“可不是忙?再忙下去,只怕过两日便要忙着嫁人喽。”
沈忆年一听这话登时急了。
“你说什么?”
沈清漪从她身后窜出来,接话道:“二哥也没说错啊,你若是再耽搁下去,袁姐姐迟早是要嫁给别人的。”
沈忆年红着脸:“为,为什么?”
沈清漪道:“袁姐姐的父亲可是当朝翰林大学士,袁姐姐又文武双全,即便是放眼整个淮京都是百里挑一的,若大哥哥再不抓紧,这样好的姑娘迟早嫁作旁人妇,到那时,看你还有没有心思推辞。”
见沈忆年依旧红着脸踌躇原地低头不语,沈清漪和沈经年便极默契地一人扯着他一条胳膊,将他拖回了房中。
两刻钟后,换了一身崭新衣裳的沈忆年便被两个弟妹推到了刚刚下了马车的袁晚宁身畔。
“我和二哥还有事要做,先走了哈。”
轻罗和流萤早被沈清漪打发去收拾了回来前买的那些物件儿,沈清漪牵着沈经年的手,临走时还不忘冲着沈忆年贼兮兮地一眨眼,压低声音道:“好好表现。”
接着便拉着二公子沈经年就是一个脚底抹油。
“三……!”
沈忆年尴尬得很,然而眨眼间两个弟妹便没了踪影。
沈忆年紧张得手脚都不知往何处放,说出的话也是没头没尾,二人寒暄了片刻,袁姑娘撂下花枝子转头打量了他一眼,忽然直言道:“你喜欢我?”
这年轻的知府显然也没想到袁姑娘这般彪悍,会这样坦荡地询问,不由有些尴尬地支吾了两声,但许被直言询问,片刻后他的神情反而轻松了下来,大大方方地承认道:“……是,在下心悦袁姑娘已久。”
袁晚宁闻言笑道:“既然心悦我,这么久又为何一直顾左右而言他?直说就是了,难道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沈忆年叹道:“可我不过一个小小的五品知府,烟庆府并不算富庶之地,即便我喜欢袁姑娘又如何?袁姑娘是该遨游天际的大雁,而非我这等小小地方官所能及得的。”
袁晚宁闻言便忽然收了笑意。
她身后是大片紫色的藤萝,她亦是一身紫衣,被簇拥其中,看起来如花神降世,高挑修长的身形,转瞬的刹那即便是如云的紫藤萝亦是为之倾倒。
她似是第一次直视沈忆年,一双眼中透着那一股子同方才完全不同的认真。
她道:“国祚太平我可以能歌善舞,国运动荡我也可以征战沙场。我既能山川赏雪,亦能纵马踏花,我能吟诗作赋,又能抚琴作画,男子所能所有,我无一不能,甚至男子不能的,我也可以,我又如何肯囚困于宅院之内,屈居男子之下?
“如你所言,我想展翅而飞,因此自然不肯单单做认人把玩的笼中雀。
“公子的承诺,不过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我要的,却是能够在婚后同我的夫君并肩而行,而非屈居其下,做一个默默无闻的后宅妇人。
“我想未来我依旧能走遍名山大川,赏遍万里江河,看昆山的月,赏千秋的雪,我希望我所嫁之人是能与我并肩而行的天涯浪客,而非囚困与我的枷锁,无关身份地位,我对夫君所求,无非‘公平’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