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茶,她只觉自己双眼都睁不开了,一仰头便干脆利落地倒在了鸡翅木雕花圆椅上。
昏昏欲睡时,却听楚峥越又慢悠悠地开了口道:“做了这么点事就偷懒?还不过来,帮本世子宽衣沐浴?”
沈清漪闻言不由一个激灵。
就知道这家伙果然是轻佻无度!
她在心里不知骂了楚峥越多少句,但因为实在太过困顿,还是认命地爬起来,只盼着楚峥越早些睡下,她好借机休息片刻。
她起了身来,为楚峥越脱下外裳磨磨蹭蹭地挂在一旁,又盯着楚峥越里头的圆领袍咽了咽口水,半晌,才视死如归地闭了眼,颤巍巍地冲着楚峥越的衣领伸出手——
授受不亲
然而手伸到半空,手腕便被人一把握住。
沈清漪只觉那手微凉,掌心带着一层薄茧,是极为陌生的触感。
她小心翼翼地睁眼看去,却见握着自己的赫然是楚峥越。
而楚峥越的一双眼则是侧着脸盯着她的手,神情若有所思。
沈清漪不由心头一紧。
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她心中忐忑,却浑然不觉自己早暴露了个彻底,而楚峥越则是在看她手上被磨出的伤口。
沈清漪显然自小养尊处优,一双手白皙如玉,透亮如雪,莹润纤细的指尖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喜欢花粉丹寇地染上各种颜色,单单一双手不加修饰便已着实令人挪不开视线。
可此刻这白玉般的手上却左一块右一块地起了红肿,有些地方还磨破了皮,被水泡得有些浮肿。
许是方才因他的命令去搬了浴桶来,有的地方伤口被崩裂,露出红艳艳的肉,红白交杂,莫名惹人心痛。
楚峥越正盯着她的手出神,沈清漪颤巍巍的声音却在旁响起。
“那个,世子爷,男女授受不亲哦……”
楚峥越回过神来,松开了她的手,不动声色道:“谁让你碰我衣裳了?去将外裳送去浣衣房。”
“……哦。”
喜怒无常的臭男人。
沈清漪噘着嘴抱起地上的衣裳,走了没两步,忽觉鼻尖嗅得血腥,低头一看,只见手中衣裳上分明染了大片的血色,她登时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便“啊”了一声松了手,又赶忙捂着嘴向后退了两步。
楚峥越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他转过头来,盯着沈清漪道:“怎么了?”
沈清漪浑身哆嗦着:“没,没什么……”
她不敢再去拿地上的衣裳,提裙子就朝着门口跑去,脑中唯剩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要回家!
哪知她的手刚刚将门扯开一条缝,一只手就狠狠地拍在了门缝上将门关了个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