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绮湘举弓来,道:“他们打的便是袁姐姐让出魁首,咱们剩下的十一人便成散沙的主意,咱们断断不能如这群宵小所愿!今日魁首,势必要女子夺得!”
“势必要女子夺得!”
“势必要女子夺得!”
众姑娘齐呼三声,在整个狩猎场中绕梁不绝。
正在赶来的孟逸不由勒住马,皱了皱眉。
他询问:“什么声音?”
李公子摇着扇子笑道:“那群女子也不知在放出什么豪言壮语,这般也不怕贻笑大方?一群小姑娘家家的,嫁了人谁知道她们谁是谁,偏一个个效法古人,称什么‘巾帼不让须眉’之语,真是笑掉大牙。”
他暧昧地推了推身边的公子:“听闻昨夜齐公子被打断了好事,不知这两日可有中意的姑娘?齐公子也好早些前去提亲才是。”
齐公子尴尬道:“算了算了,这前来的不过十二个,抛头露面的着实不守妇道,尤其那沈三姑娘,听闻早同梁王殿下有了苟且,这样的姑娘,娶回家去岂不丢人现眼?”
“本世子倒觉得丢人现眼的人并非诸位姑娘,而是二位才是。”
却忽有人打断了他们的窃窃私语,有人后来居上,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二人。
李、齐二人定睛一看,只见马上的公子眉目如画,长眉深目,面如刀削,长身玉立,红色袍裾更衬肩宽细腰,赫然是楚峥越。
虽说人人都看不起楚峥越,可这眼瞧着被抓包,二人还是颇为尴尬,更何况临江王才刚立了战功,他二人便也只得低下头去,唤了一声:“见过世子爷。”
楚峥越漫不经心,可身上却散发出层层难以掩饰的杀气。
“这朝中俸禄想来是太高了,让二位公子在这跟个老妈子一般嚼舌根,本世子听说,舞华长公主前些日子刚在府中纳了几个面首,既然二位这般担忧婚嫁之事,不妨本世子做主将二位也送去,也省的在背后说这些有的没的。”
“这……”
二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连忙道:“再不敢了!”
开什么玩笑,他们可是大有前途的世家公子,那舞华长公主是什么人,那可是出了名将三从四德置于无物的浪荡女子。
人尽皆知她那便宜驸马绿帽子成群,偏生屁也不敢放一个,早成了市井间的笑柄,在公主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比后宅女子都不如,整日同那些面首争风吃醋的,简直是丢尽了男子的脸。
难不成是要让他们也过这样的日子不成?
这临江王是前朝老臣,舞华长公主又是先帝的亲妹妹,二人也的确有些交情,想到此,他们唯恐楚峥越这小子真泛起虎劲儿来,真将他们送去做面首,不由做小伏低,连声拒绝。
楚峥越慢悠悠道:“也是,这长公主殿下府中的男宠都是从各地搜罗来的绝色公子,两位着实太过其貌不扬,想来就算是献了去,长公主想来也看不上。”
李公子下意识地反呛回去道:“什么?!你说谁其貌不扬?”
身后的楚峥宜接话道:“李公子这样说,便是想入公主府伺候的意思?”
“这……我……”
李公子一时语塞,舌头呕仿佛打了结,半句话都说不出了。
一旁的齐公子瞧着这架势哪还有跟楚氏兄弟争执的心思,赶忙趁机一夹马肚子便窜远了。
“齐兄等等我!”
李公子也趁机追了过去。
楚峥越扬了扬眉。
孟逸在后头目睹了这一幕,不由不忿楚峥越这废物替那些姑娘说话,便上前道:“呦,怎么着,世子爷怕不是晓得自己将来没了指望,便已替自己做好了做长公主面首的打算不成?”
楚峥越不言语,只是挑眉用审视的眼神扫视过孟逸的从上到下。
看得孟逸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咽了咽口水,结巴道:“你你……你看什么看?”
楚峥越抬眼道:“没看什么,只是听说舞华长公主与皇后娘娘是闺中好友,国舅爷生的也称得上一句俊美,想来若国舅爷去公主府中伺候,皇后娘娘想来碍于姐妹之情,应当是不会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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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逸闻言不由惊恼,怒道:“你说什么?!”
楚峥越略略侧过头去,那冷面冷心的楚峥宜便从他身后窜了出来,凉飕飕道:“我兄长说什么,国舅爷是没听见么?”
他周身气焰本就如地狱阎罗一般,杵在那浑身便似有看不见的黑气,偏生又常穿玄色衣裳,光是站在那就仿佛浑身都写满了“我不讲理,并且你也打不过”几个大字。
孟逸一见着他不由发憷,但身后众人都瞧着,面子上实在过不去,便还是嘴硬道:“怎么着,想把我送去做面首,我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逼急了,逼急了……逼急了我,我,我把你们俩都告官,说你们强抢民男!”
他实在太害怕去做面首丢了尊严,两股战战间便是口不择言,话一出口便引得众人嬉笑一团。
孟逸茫然环顾,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不由大怒,指着楚峥越二人“你们”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国舅爷所言有理,这再有权势也没有强抢人相赠的道理。”
却忽有人踏马上前,拦在了三人中央,却是平南侯慕文清。
慕文清笑道:“三位都是皇亲国戚,身份贵重,何必要这般剑拔弩张?等下便要开始狩猎,也不好就这么僵着,国舅爷,听闻您射猎一向过人,不如你我去前头的靶子切磋切磋?”
这一见慕文清前来解围,孟逸也顾不得自己同他对不对付了,当即便如见了救命稻草一般,忙不迭地点了头,扯了缰绳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