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银行?”岳初忙问。
“我问问。”老马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很快就问清楚,不仅告诉他们银行名称,还精确地报出存款金额,“二十六万,可不是小数目。”
纠葛
于伟明和岳初赶往银行调取了贾红梅的银行账户,果然在一个账户上发现她的存款余额还有二十多万。这张卡很蹊跷,是今年八月份办的,其间有人向这张卡分两次转入二十多万,转账的账户持有人是他们的老熟人柳冬。也就是说,柳冬曾经给杜锦城打过二十多万,最后一次打钱就在杜锦城被杀前两天。
竟然又回到柳冬身上。
黄昏时分,于伟明和岳初杀回马庙新村,正好遇到开着电动轿车满载而归的贾红梅。她穿一件绿色羊毛大衣,大毛领,黑色短靴,新烫了头发,看起来像一名富婆。但一看到于伟明,她明显的忐忑起来,春风满面变作做贼心虚,勉强挤出一丝笑:“于警官,你……还在忙啊?”
“是啊。”于伟明抬脚走进她家大门,今天奔波劳累,腰痛加重,他两手扶着后腰,倚坐在她家客厅沙发上,“贾红梅,变化不小啊,车开上了,皮草穿上了,呦,还戴一个这么大的金手镯,这一套行头下来,得不少钱吧?”
贾红梅忙把手腕上的金镯子掩藏进袖子里,她垂下头,一言不发。
“你的账户我们已经查过了,本来想把你传唤到局里审讯,又担心你们邻居再次对你指指点点,这才改为上门来做笔录,说说吧,这些钱是哪里来的?是杜锦城的吗?”于伟明抓了个靠垫把腰部垫一下,稍微好受些。
贾红梅内心还在挣扎,她不甘心把吞下肚子的肥肉再吐出来,又不敢继续对着警察撒谎,进退两难之间,竟然抽泣起来。
“既然你不领情,我们也不强求。你等着明天来传唤吧,可能换个地方你就愿意说了。”于伟明作势要起身,却没起来,岳初上前扶了一把,这才弓着腰站起来。
“于警官。”
就在他们走出屋门的时候,贾红梅终于还是想清楚了。
“我说,这张银行卡是小杜的,他用我的身份证办了银行卡,一直放在抽屉里,我也是在他死了以后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的,我本来以为里面没有多少钱,拿着身份证去银行里查了查,人家告诉我,卡里有二十多万,我……我财迷心窍,他反正已经死了,你们也不知道他还有这张卡,所以我就,我就……”
“卡呢?”岳初没好气的问她,“你真是什么钱都敢花啊!”
贾红梅恋恋不舍的交出银行卡,岳初收好,搀扶着于伟明上车。
“老于,我送你去医院瞧瞧。”
不顾老于的反对,岳初自作主张将他送进医院,拍了片子,问题不算大,医生建议他做康复治疗,于伟明哪有那闲工夫,讨了几贴膏药,便回家躺着去了。下车前他委托岳初将银行卡以及柳冬和杜锦城之间的交易告知小徐警官,他知道那姑娘是个急性子,恨不能不吃不睡,立刻把案子破了。
岳初回到局里,恰好遇见从文城归来的小徐,在停车场就把事情说了一遍,小徐拿着银行卡又一次陷入迷茫:“杜锦城到底用什么理由要挟了柳冬和袁雪琪,他们俩居然都给他送钱?”
“袁雪琪跟杜锦城没有结婚,不存在花钱求他离婚这样的理由。”岳初替她分析,“难道是孩子?袁雪琪和柳冬为了得到孩子的抚养权,才不得不一次次妥协?”
也只有这么一个理由了。
“我听老于说你去文城传唤袁雪琪的父亲了,怎么样,有没有带回来?”岳初边走便问。
小徐无精打采的点头:“带回来了,我安排他住在附近的宾馆,明天等老于上班再问吧,那老爷子猴精猴精的,我对付不来。”
正说着,小徐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袁雪琪,这么晚了,她为什么给自己打电话?带着疑惑,小徐警官接起电话。
“徐警官,你们为什么带走袁立松?他犯了什么罪?”她的说话带着鼻音,应该刚刚哭过。
小徐以为她不会在乎她的父亲袁立松,甚至不会察觉到他的存在,但现在来看,袁雪琪对自己这个父亲还是很关心的。
“只是例行问讯,雪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他住下了,明天于警官跟他谈一谈,之后我就把他送回去。”小徐警官软声软语的跟她解释,岳初没想到一向飞扬跋扈的徐曼居然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袁雪琪却道:“你现在在哪里?我快到你们公安局了,我有话想跟你说。”
小徐很诧异,但也没有推辞:“我就在局里,我去门口等你。”
岳初虽然也很累,但他觉得袁雪琪此行透着古怪,自觉地化身“护花使者”,跟在小徐身后,等来袁雪琪。
在灯光的照耀下,袁雪琪的眼睛红肿,看到小徐警官嘴边呵着白气,双腿不断活动以抵御寒冷,不住的向她道歉:“对不起,让你这么晚还在外边等我。”
“没关系,这是我的工作嘛,咱们去办公室说。”
从寒冷的室外走入温暖的办公室,三个人脱掉臃肿的外套,分别坐下。
“徐警官,你们是不是怀疑我……袁立松跟杜锦城被杀有关系?”她迫不及待的问,眼里泪花滚滚。
小徐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实情,想了一想,才说:“他最起码是认识杜锦城的,我们只是想要问他几个问题,你放心,不会难为他,更不会因为他有前科而对他有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