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楠依旧不好受,人类的氧气对他作用不大。
他煎熬无比。
喉咙被掐住般难耐。
不知道过了多久。
星楠感觉到周遭的气息变的好闻,如海浪般一层层击溃窒息的黑暗,阳光散落在海面,也落在星楠的眼睑上。
星楠猛地吸入一口空气,好似整个人没入海里般,重新活了过来。
裴闻炀……
星楠缓缓睁开眼,裴闻炀在附近!
星楠脑海不能处理过多信息,思绪不受控制,在清醒中渴望光源。
星楠扯掉了脸上的输氧管,拔掉左手的针头迅速下床,甚至没来得及穿鞋子,就寻着气息来源跑去。
他走到病房的走廊中间,一步步往前移动,顺着病房一间间越走越远,最后在医院的最外侧的过道看见了裴闻炀!
裴闻炀在和什么人打电话,高大的身型站的笔直,挺括的肩膀与浑厚的气场太过标准,是其他职业没有的挺拔规矩与难以接近,低沉的声音清润禁欲。
“我是在医院。”
“昨天送来的病患是吗?”
“叫什么名字?”
“哪一间?”
裴闻炀说话间余光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星楠,须臾眉头紧锁,转过身正对着星楠,话和眼神在光源中同步。
又一颗子弹击中眉心。
星楠被注视的心慌,他在裴闻炀面前总是漏洞百出。
他听见裴闻炀说:“看到了。”
不用害怕
星楠呼吸一滞。
不可言说的心悸,如藤蔓蔓延。
裴闻炀身上带着枪,束枪带也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看起来是来医院有事。
裴闻炀的头发短而干练,于他的气势很搭,带着抢的姿态无端让人不敢靠太近。
因为脚上有伤,星楠走步不稳。
裴闻炀的电话还没挂,他观察着星楠赤脚的模样,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站在那里像一个不能控制自我的矛盾体。
他视裴闻炀最危险,也视他为水源。
越靠近他,星楠身上的不适逐步递减。
找……找个办法和裴闻炀多待一会儿,这是星楠脑子里唯一能转动的思想。
星楠走到裴闻炀面前半米的距离站着,他走的艰难,停下来的时候唇瓣微张细细喘着粗气,能看见舌尖。
他不知道说什么,脑子太想组织语言,却觉得怎么开口都不对,说什么都不够好,渐渐的眼神变的焦急,那种失落是裴闻炀马上就要走掉的真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