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自己苦心经营嫁给沈珩,成为泽安王妃之后,没过多久好日子,就碰上了沈绥兵变。
沈绥登基之后,并没有杀沈珩,只是将他囚禁起来,而她作为泽安王妃,自然也是一同囚禁。
她在幽深黑不见底的牢狱中支撑了七天不到就死了。
牢狱里那些无处不在的老鼠的沙沙啃食声,时不时爬过她脚边的虫豸,还有同晦暗烛火一起散发出的馊饭馊菜的臭沤气味,都是她宁可死也不愿再去回忆的!
“我在成府熬了这么多年,父亲不在时,我受到嫡母和嫡姐的刁难,有时日子甚至过得不如嫡姐的丫鬟。”
“她们见不得我好,我便处处都要矮嫡姐一头。她们只知道琴棋书画我样样输给嫡姐,却不知背地里我守着半夜三更的油灯,付出无比的努力,暗暗较劲,嫡姐精通的任何技艺我都比她更强。”
“我过了十七年苦日子,嫡姐赢了我十七年,我便偏要嫁得比她好,后半辈子比她风光!”
“我小心翼翼经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嫁给你,当了王妃,可叹天意弄人,才不足两年,我便又要过从前那如履薄冰的日子……”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成静仪半边脸笼罩在阴影中,半边脸惨白,她露出灿烂无比的笑,笑得后背都一颤一颤,状若癫狂。
沈珩忙去握她的手,他眸光颤抖,哑声道:“一一,你别这么说……”
“难道……这就是我的命吗?”她自顾自道。
沈珩道:“你会活下去的,本王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他伸手抚摸她的脸庞,俨然一副心疼不已的神情,手背上有纵横的伤,他的手也开始颤抖。
成静仪看着满身都是伤痕,脸色如纸的男人,目露怜悯,“可是沈珩,我对你没有什么爱意,我在利用你啊!”
沈珩眸光怔然地望着她。
“你瞧,你永远都是如此良善宽厚,哪怕我说一句我利用你,你也可以安慰我说,我能活下去……”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成静仪看着他摇头,仰头望,望见灰黑的水泥,仿佛在望这一生的囹圄,喃喃自语:“这就是你输给沈绥的原因罢……你当年要娶的南疆公主被沈绥所娶,如若你再狠心些,从一早就杀了沈绥,沈珙又是个蠢货,陈家生不出皇子,这帝位也该是你的!”
她好恨,恨自己苦心攀的高枝不争气,也恨这弄人的天命!
就算活下去,又能如何?她和沈珩都要仰仗着沈绥的鼻息而活!
成静仪一头撞在水泥墙壁上。
将梦也撞醒了。
她起初觉得荒唐,可梦中的情绪无比真实,梦中的她口中在成府的处境也如此真实,她便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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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第一次在宫宴上见到沈珩,沈珩与梦中人长相一样,她终于信了这梦是预知梦,如果不做出改变,她会像梦中那样死去!
最好的办法,就是换个人攀。
比如……未来的江山之主,沈绥。
……
沈珙被送回宫请太医的时候,沈绥和乌春也回到毓宁宫。
萧怀文来寻沈绥,看了眼旁边站着的乌春,欲言又止,沈绥刚要说不必介意乌春,还未开口,乌春便撂了沈绥的手,自去逢春殿中。
裙摆的绣线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像绽放的金花。
沈绥看了眼她离去的背影,才对萧怀文道:“说罢。”
“殿下,您上回要我安插眼线到冷宫中查线索的探子近来得出了一点消息。”萧怀文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袋子递过去,“这是当年谢贵妃在冷宫的居所后院一棵老树下挖出来的土。”
当年谢阮阮因为害死薛清音的罪责,被打入冷宫,在其中住了不足数月,便病死了。
当时伺候谢阮阮的几个老嬷嬷现在只有一个还活着,萧怀文找人问过当年的事情,说是谢阮阮的确有一段时间天天用药,那药都是托谢将军在宫中的故交想办法买来的,熬药的味道隔着院子都能闻到,让人印象尤其深刻。
可是这药,却对谢软软的病没有半点用。
熬药剩下的药渣,自然被泼到院子里,只不过过了这么多年,药渣早就化为了尘土,萧怀文的眼线在院子里挖了又挖,几乎寻了个遍,才终于挖出来点还有几分草药的叶梗模样的碎渣。
沈绥略略打量了片刻布袋子中的碎土,“你做得不错,将这袋土交给江玄凝便可。”
若是太医给谢阮阮开的药,和卷宗上谢阮阮记载的用药不一样,那便可以确定,是有人要加害谢阮阮!
当时江玄凝就是看了卷宗,发现谢阮阮记载的病症和用药是完全相符的,但按理说,谢阮阮出身将门,体格比寻常女子要健康不少,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在冷宫里了?
于是上奏陈述疑惑,将旧案又翻了上来。
萧怀文将要走,沈绥又叫住他,“慢着。”
“殿下还有何吩咐?”
沈绥道:“我听说你和工部侍郎薛守德相识?”
“确实如此。当年薛守德投奔姑姑的时候,途经一荒山,山中有棕熊出没,若不是臣恰巧在山中打猎,偶遇薛守德,恐怕他就要死于棕熊爪下了。”
沈绥一沉吟,“如此说来,你同他交情不浅。”
“非也,臣看不惯此人行事为人之道,这些年便从未与他深交。但若是殿下有需要,臣可以为殿下打探打探。”
沈绥嘴角勾了勾,“我怀疑沈珙今日被毒害,和薛守德有关。”
……
乌春在逢春殿里百无聊赖地拣草药,刚掐下几片枯萎的叶子,就听见玉梨小跑进来道:“殿下,三殿下往库房的方向去了,若是……若是殿下发现那些南疆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