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周侧过头看她,有几分痞里痞气的意味,“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可是好人,那些钱自然是分给穷苦百姓了。还有,我从西幽人手底下救了不少大梁人,这群西流氓也是真的蠢,骗他们易如反掌。”
乌春不说话了,倒不是在感动郑周的仗义之举,而是在想,这样的人如果和她一起上路,是不是今后就不会再有被山贼抓走的担忧了?
“郑周。”乌春说话的声音都变轻了,听起来像是莺鸟的歌声,“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不在山里呆了,送你回帝都。”
乌春微微奇异他答应得如此之快后,又连忙拒绝道:“你不必送我回帝都,我不想回去。其实我是骗你的,我是将军的女儿,却不是大梁将军的女儿,你听说过南疆黎将军吗?”
郑周诧异,“原来你是南疆人。”
乌春怕他反悔,“你说了要送我回去,我回帝都不是回,我回南疆才是回,你要送我回南疆。”
郑周笑,“可以。去哪都可以。”
他转过头来看她,那眼神跟寻常男子看女子的眼神截然不同,那是带着几分兽欲的、直白的、热烈的眼神,像一匹狼。
乌春被看得发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帝都。
当三位两朝元老被弹劾,并且罪证确凿,圣上不得不将已过花甲之年的元老们贬谪到偏远之地时,成统终日紧蹙眉头。
太快了。
沈绥做事也太快了。
他是能为了一个目的筹谋二十年的人,因他事事都求完美,誓必要能成功他才会一朝揭竿而起,不容许失败。可现在,他却像是孤注一掷拿命在赌。
若再筹备两年,定然把握十足。
现在……成统也说不好。
就连成统也察觉得到,自从乌春死后,沈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日夜筹谋,每日休息的时间几乎只有两三个时辰,其余时间一心扑在他的报仇大业上。
仿佛这样,就能忘掉她。
她没死
成府。
成静仪被沈绥退婚之后,只在闺房中掩面泣泪了三日,就重新谋划起来。
她要振作起来,事情还没有成定局,要过上好日子定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梦中煞费苦心嫁给沈珩已经很不容易,要想攀结沈绥就更不容易。
她总是忍不住想,要是南疆公主没死就好了。要是没有那场火,她就可以顺利嫁给沈绥了。
反正她又不图沈绥的心,只图他的权势地位钱财。
这日成静仪自外面打点关系回来,在成府门口就看见一个驿使打扮的男人给侍卫递上一封信,也不知道信是寄给谁的,侍卫正一筹莫展之时,成静仪将他手上的信接过来。
“你又看不懂字,也不知道给谁,不如让我看了,也好让你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