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解,乌春缓缓对上一直站在角落没有声息的月氏的眼。
月氏再也没有往日端庄柔和之态,她的眼神冰冷如死寂,漠然地扫过死去的南疆王,再看向乌春和乌雷,竟有几分骇人的意味。
长公主
月氏想要害死南疆王后,直接杀死乌雷,一场宫宴,一石二鸟。
要是乌春如同前世一般身在大梁,说不定乌雷早就被她害惨了!
在众人惊慌之际,乌春冷静地开口:“南疆王的死有异,并非只是咳疾这么简单。”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何意?”
乌春看了眼目光逐渐森冷的月氏,淡淡道:“有人给南疆王下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此蛊存在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南疆王体内的毒素积累至今,因为受到惊吓而猝然爆发身死,南疆王早年也曾征战疆场,如今却落得如此局面,唯有蛊毒可以做到。”
月氏道:“空口无凭,你说中蛊就中蛊?可有证据?”
刺客将这一方偏殿都围了起来,他们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随时任人宰割。
乌春愈发沉着冷静,恍惚间,一直侍奉她的惊莲和玉梨仿佛在她身上看见了谢绥的影子。
“本宫不光有证据,还可以确认,幕后指使就是你!”
惊疑不定的声音此起彼伏,这一切嘈杂的声音在乌春耳中,都显得模糊,只有月氏那张恨恨怨毒的脸是清晰无比的。
乌春手中有一个透明的琉璃瓶子,瓶子里几条僵死的虫,“各位不妨瞧瞧,这是不是蛊虫,在场会蛊术的,不如去用引蛊之术,看看南疆王体内的蛊虫是不是此等模样!而这些蛊虫,都是加在南疆王每日服用的药汤之中,试问,偌大的南疆王宫,能够日夜贴身侍奉南疆王,甚至喂南疆王喝药的,除了王后,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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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氏原形毕露,面目狰狞,厉声道:“来人!妖言惑众者,当诛!”
然而外面的刺客却不为所动。
月氏又唤了一声,“来人啊!”
乌春笑道:“怎么?外面的刺客都是你的人?”
月氏骤然明白过来,中计了!
她第一反应是将乌昭拉过来护在怀中,不甘又怨恨地看着乌春,“……你这样,是会遭报应的!”
“哈哈哈……”乌春笑得颤抖,“你也好意思说我遭报应?你谋害父王的时候,你想尽办法坑害我哥哥的时候,你踩着我娘未寒的尸骨上位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报应?”她神情陡然一凛,拍拍巴掌,“来人!”
外面的刺客竟然早就换了人,先前月氏布置的人马竟然全都换成了乌雷的人!
“活捉妖后,别让她死了,她就这么死,未免太轻松。给乌昭也留活口,暂且关禁闭。”乌雷冷冷命令。
乌春对着一时半会难以接受如此跌宕的情形的众人说:“南疆王已死,月氏已捉,唯有乌雷王子是合适的王位继承者,本宫说,乌雷王子贤明聪慧、忠义仁善,屡次征战有功,即日便可即位南疆王,诸位既然都是朝廷重臣,本宫便准许诸位说一说看法,是否拥立乌雷为下一任南疆王?”
谁敢说不?
月氏想一石二鸟,乌春便一石三鸟,既拆穿了月氏,又扶持乌雷上位,还能借此铲除异党,谁敢说一个不字,谁就没法活着出去!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大家都同意!王子确实是合适的人选!”
角落里乌昭已经被吓得不省人事,晕了过去,而月氏脸色煞白,口中被塞了一块布防止咬舌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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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春道:“既然没有异议,明日便下葬南疆王,拥立新王即位!”
南疆面临着西幽人的侵袭,乌雷在这个时候即位需要忙的事情太多,同时还要彻底铲除月氏这些年的布置,乌春帮忙分担了不少。
乌雷算是对这个妹妹刮目相看,“阿春真是长大了,如今也可以独当一面了。哥哥很是欣慰。本以为大宁虎狼之穴,没想到妹妹成长了不少,唉,我这个做哥哥的,有时却宁愿你不要如此聪慧,越是聪慧通透的人,经受过的苦难其实越多。”
“哥哥哪里的话,我身为南疆的公主,总要为南疆做些什么,父亲的死我无力挽回,却可以将月氏绳之以法,扶持哥哥上位,对南疆更是好事。不过,如今西幽施压,朝内却换了新王,你需要鼓舞将士们,让前朝的将士们衷心于你,我自请前往边境,安定军心,犒赏将士们。”
乌雷登时变了脸色,“你一介女儿家,从未杀过人吃过苦,也从未到过那种环境险恶的地方,你去做什么?不行。”
乌春道:“哥哥好意我心领,只不过这场仗分外关键,若是败了,便只能割地求和,于新朝不利,于你不利,将士们的军心极其关键,容不得半点分心,他们需要看到朝廷的作为。南疆这些年来,表面繁荣,实则内里已经如朽木摇摇欲坠,如今改朝换代,若是不能安抚士兵,不少老将都要心寒,届时国内无人应战,南疆,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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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雷沉思,好半晌才叹了口气,“唉,你去吧。我都派些人马护送你,只是边地生活不比王宫,你做好准备。”
“好。”
乌春其实小时候尝试过骑马,十二岁之后,都说女儿家的骑马太没个公主样了,月氏也时常打压她不守规矩,便作罢。到如今,虽然过了八年,但乌春很快就将骑马的技艺捡起来了。
带着一路随从,踏上了前往边境军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