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捂着额头,乌眸定定看他——难道不是么?
司马濯:“………”
见他又要敲她额头,云绾忙眨了眨眼睛:“行吧,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该这样想你。”
说完,她记起正事,飞快瞥了眼他下摆,见那处已冷静下来,这才扯着他的袖子道:“你趴着,让我看看背上的伤。”
“没什么好看。”
司马濯漫不经心道:“你现下有孕,看这些对孩子不好。”
云绾柳眉轻皱,语气带着几分娇蛮:“我不管,给我看看。”
司马濯挑眉看她,似是在看个耍赖的小女孩。
云绾权当没看到他这噙笑的眼神,红着脸急道:“快点呀,你要是不让我看,我心里就一直记着这个事儿。心头挂了事,就会吃不好,睡不好,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怎怀了孩子,越发牙尖嘴利了。”司马濯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见她坚持要看,便依了她的意思,解开外裳,趴在软枕之上。
“看吧。”
云绾垂眸看去,只见男人本就伤疤纵横的肩背右侧,有一道约莫三指宽的箭伤,新长出来的嫩粉色皮肉上敷着一层淡黄色药膏,药味裹挟着淡淡的伤口腥味。
两道黛眉心疼地蹙起,她伸手碰了下他的背:“还很疼吗?”
司马濯回头挑眉:“你摸摸就不疼了。”
见他这时还开玩笑,云绾又气又急,鼻尖莫名一酸,眼眶也氤氲起朦胧泪意。
“怎么了?”司马濯慌了,拉起衣裳,起身看她:“好好的怎么哭了?”
见云绾只红着眼睛不说话,他将人圈在怀里:“是朕不对,朕不该轻佻。不摸便不摸,最好疼死朕,给你出气……”
“胡说什么。”云绾咕哝道。
“好,朕不说了。”
修长手指轻抚过她眼下,司马濯耐心轻哄:“小祖宗,别哭了。”
云绾从他怀里离开,泪光盈盈的小脸微仰,轻声哽噎道:“我没生你的气,我只是……见着那伤口,心里有些难过。”
一难过,她就想哭。
自从怀上这胎,她的情绪就变得格外脆弱,尤其当着司马濯的面,许是有恃无恐,便愈发娇气。
她心里自责不该如此矫情,司马濯却因着她那一句“见着伤口,有些难过”,胸口激荡,欢喜不已。
“别难过。”他拥着她,语气轻松:“小伤而已,早不疼了。”
“怎会不疼。”云绾长睫低垂,红唇嗫喏:“我从前绣花,指头扎了下,冒出个血珠子,都觉得疼,何况你背上那么大一窟窿。”
“真的不疼了。”
男人眼角眉梢尽染笑意,抚着她的发顶:“你会心疼朕了,朕便是再多扎上几窟窿都甘愿。”
这话换来云绾一个嗔怪的眼神。
这时,殿外一道脆生生的童音打断床帷间的你侬我侬:“阿娘,你起了吗?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