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被捏着脸有些不大舒服,半睁开眼,神情迷茫:“陛下……?”
长指按在她的唇瓣,嫣红口脂都被蹭花了些,晋宣帝俯身,衔住这似蔷薇花瓣的朱唇。
檀木屏风之后,一双隐在暗处的黑眸静静看着这一幕。
隔着垂花门,他看不到朦胧月光下俩人唇齿厮磨的吻,只看到晋宣帝高大的身躯将那娇小的人完全笼住,裙衫交迭,仿若一团艳丽的红色被强势融入一团陈旧的紫。
四周无比静谧,有风拂过池面,偶尔吹来轻微的暧昧声响。
司马濯摩挲着虎口处的疤痕,眼底不禁升起一抹冰冷嘲意。
朝中官员还在宴上,老头子倒在这边偷香窃玉了,真是荒唐。
他偏开脸,心头烦躁地等他们亲昵结束,好赶紧离开。
时间却莫名变得漫长,他强迫思绪去想些正事,譬如明日该如何奏答,势头越发强盛的刘家该如何铲除,骠骑大将军霍家怎般拉拢……
这时,栏杆那头传来小皇后的一声惊呼:“陛下!”
司马濯薄唇紧抿,他知不该看,也知这些与他无关,却仍旧控制不住,转过了头。
只见晋宣帝将小皇后打横抱起,一边低头亲着一边抱到殿内,而她像是怕掉下来,牢牢勾着皇帝的脖子。
这般亲密相拥的姿势,宛若连体儿,待走到长桌一侧,晋宣帝顺势将人搁在上头,托着腰亲得愈发缠绵。
不同于方才在池边栏杆,现下这张书桌,正对着屏风。
从屏风框边的镂空处,司马濯可清晰看到桌边的一切,包括小皇后酡红的脸颊,被动又笨拙地承受着久经风月老男人的抚弄,一双乌眸含着一汪水儿般,青涩眉眼间流露出的媚意,如同羽毛撩拨着男人的身与心。
司马濯死死盯着那张春色滉漾的眉眼,喉头干哑。
原来私下里,卸去那层装模作样的端庄,她在父皇面前竟是这副模样,乖得像小猫儿。
就连叫声也似小猫儿,娇娇弱弱,断断续续。
恍惚间,似有一根纤细棉线缠住他的心脏,随着那交迭身影的动作而扯动,深深陷入肉里,带着无法忽略的不适。
纱灯内的烛光不知晃耀多久,忽的一声清脆的“叮”声在呼吸混乱的殿室内响起。
司马濯眉心一跳。
那边厢云绾也吓得抖了下,细白手指揪紧男人的衣襟。
“别怕。”晋宣帝低哑安抚:“是小十六的簪子掉地上了。”
“陛…陛下……”云绾细细的嗓音透着些哭腔:“发髻弄散了,待会儿还要回宴上……”
“无妨,朕替你挽发。”晋宣帝俯身亲亲她绯红的脸颊,只觉爱不释手:“你知道朕会挽发的,不是么。”
云绾羞怯唔了声,但还是不放心地往玉簪掉落处看去,今日这玉簪是她挺喜欢的一枚,若是碎了,怪可惜的。
不曾想刚转眸,恍惚看到屏风后有一道影子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