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好好道别一番,明天在阳光的照耀下,在清晨微风的轻抚下,他便想着要游过去,看一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肯定能找到的,娄启这般在心中打气。
脚步不免又快了一些,想要尽快抵达。又走了一段时间,面前的景色终于出现了一些变化,前面勉勉强强可以看到有一大片空地,像是刚刚出洞口的那块空地一般,其他地方都是杂草丛生,想必应当就是此处。
如果能上去的话,说不定悬崖之上还有一些幸存者,那时候便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行人已经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母妃听到了消息又是怎样震惊,她的身体素来不好,只生怕又是担心过度。而自己本要去往的常安内,也不知道消息会怎样传说。
还是尽快离开得好。
还有这些随行之人,娄启总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们,才落得这样一番下场。
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面前却出现了阻拦。
是一些罗列整齐的木桩,木桩上斜横着许多更细长的枝条,看起来像是竖起了一些围栏,用来阻挡些什么。这些围栏比他还要高上一头,肯定是跨不过去的。
刚刚只注意到了之后的一大片空地,却未曾看到面前的围栏。娄启只好又转身去往左边的草丛,说不定里面还有一条刚刚自己走的小路。
走进去半天,寻寻觅觅,推过了叶片细长的长草,还有长满倒刺的不知名野草,终于找到了一条像是被踩踏许多的小路,小路上也有些矮草,但是能明显看出好歹算是一条路的形状。从小路往前看去只有漫野的草丛,看不见有什么围栏阻挡。于是乎他便又走了过去。
然后顺着这条草丛中不知道何时被踩踏出来的小路,娄启便走了下去,丝毫不在乎这种比人还要高的草丛中迷失。
面前的景色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还是如从前一般,直到面前的小路戛然而止,前面又是草丛。娄启有伤在身,不敢蹦跳着往前看到底是一番什么样的情况。想着已经跨过了那道围栏,于是乎又转头向右方走去。
视野恍然间宽阔起来,左方的高草丛在微风中悠悠荡荡,右方的河流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前方就是一大片空地。
没有草丛的覆盖,只有一眼便看出是新翻出的泥土,表面上有些发干,显露出浅色的土壤颜色。这一片空地算不上特别大,几乎有横躺三人的距离。
再往前的话,娄启看到了直立的石壁,右前方的河流便渐渐隐藏在了此处曲折无比的石壁之中。
这里或许就是崖底的尽头。
埋在这个地方也挺好的,娄启自我安慰地说道。他虽然不懂风水,但却觉得这里的景色却是极美。在这样的地方安眠,也总好过曝尸荒野。
只是一想到此处地面之下有那么多曾经鲜活的生命,已然被草草地掩埋在此地,心中便一阵一阵地发疼。
都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话,这些人也不会这时候便死于非命。娄启已经下定了决心,等自己出去之后,如果可以的话,就让他们落叶归根,还有一定要好好地慰问一番他们的家人。
微风轻轻拂过,吹动了他额边碎发。也浮动了左方的高草丛,露出了一双又一双红色的眼睛。
迂家
黑暗中一双双红色的眼睛蓄势待发。他们从左前方中一条狭窄的通道中赶来,后方又是一片高低不平的崖底空地。
这断肠崖不止是因为崖体高耸,陡峭无比,无有出口才会如此出名,更有传说崖底群居众多食人野兽。即便落在悬崖之下得以幸存,也无法抵抗那些野兽的攻击,最终还是会葬于野兽腹中,再难生还。
彼时娄启站立在空地面前,无声沉寂。
一直生活在远方,远离此地的他自然是没有听说过这些言论,他如今满心满意装着空地之下的人们,完全忽略了此时刻的处境如何。
直到草丛窸窸窣窣地响动,忽然一声猛吼,从左前方的草丛之中穿出来一只野兽。
浑身毛发张扬,血盆大口伴随着一股腐肉的恶气传来,头上还有两只如同山羊一般的角,四肢腿强壮有力,正冲着娄启前来。
一时间风声骤停,所有动作被慢化,只见得那野兽凶猛,奔涌前来,好似已经将娄启当做了腹中之物,一副势在必得的气势。
他一时愣在了原地,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有咫尺的距离,野兽即将扑倒娄启。这时候的娄启才反应过来,急忙想要向后撤去,但动作幅度太大又牵动了左腿的伤口,他不禁吃痛,顿时自己先仰倒在地。
紧张下,娄启不免用手去挡,即便是最无谓的挣扎,也要挣扎上一番才是。
忽而之间,一只木棍横空飞来,彭咚一下,娄启透过手指的缝隙去看。只见得横空而来的木棍硬生生打在野兽的头上,使得它偏离了刚刚的轨道,斜躺着向另一侧飞去,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而木棍又跟着反弹而去,顺利地落在了来人的手上。
娄启应声去看,正是恩人。他利落地伸手将木棍收回,反手收到了身后。
一派利落又飒气的风姿,如果忽略他那飘逸的胡子以及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有脚上的镣铐以外的话。
还未来得及一声疑问,恩人便又俯身前去,给了勉强想要起身的野兽重重一击,这一棍子彻底将它头上的兽角打断。痛得地上的野兽一声猛吼,竟然脱离了恩人木棍的桎梏,迅速起身冲着左前方去了,然后瞬间隐匿在哪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