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这才笑了出来:“你可算是承认了,这话让乐乐听到,指不定会怎样高兴呢。”
“高兴?我巴不得他再挠我一阵。”娄启又想到那只臭猴子,看起来文文静静,对着阿四一点攻击力也没有,偏偏到了自己这里凶狠极了。可一旦想到若是臭猴子与自己也亲密起来,那画面简直不敢想象,还不如他对自己的攻击力再强上一些呢。
“你也只是嘴上这样说而已。”阿四回应,而后转头将水端来:“赶紧的,上药!”
娄启便将自己的右臂伸了过去。
他半蹲在床边方便操作,动作熟练到不能再熟练。首先清洗去各种最脏污、也最容易清晰的灰尘与血迹,而后用布条浸水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皮肤,而后再换上一盆清水,好好地轻轻地冲洗伤口。
看起来确实算不上特别糟糕的状况,只是两道几乎有半指长的爪痕,周围有些擦伤。角熊的脚掌当然无毒,伤口也算不上特别深,又因为没有可以用来止血的草药,阿四便没有将伤口包扎上。
只需要好好地不碰伤口,晾上一段时间,慢慢地这伤口便也会自己好了。
娄启的状态看起来整体上还不错,稍微休息了片刻果真要比刚才好上许多,阿四不禁想到,今天出去或许真不是个好选择,最终还是说道:“明天再去吧。”
抬着胳膊、晾在石床边上的娄启疑惑:“去查看河流的情况吗?”
阿四点头:“我本想着今日早早地看完了事,也想着将你送回来之后再去,但是”
他扭头朝着外面早已夜幕来临的天空看去,恐怕如今也不是个好时机。
“还是明天再去吧,明天我觉得没有这么磨蹭了!”娄启承诺道。
“这是自然,今日你击熊有功,又光荣负伤,好好休息便是了。”阿四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他。
“我还是出去做些——”
阿四尚未说完,便被娄启用另一只闲着的左手将他拉了过来,径直到了床上:“上来,睡觉。”
“你不吃饭了?”阿四疑惑,愣愣一脚放到床边支撑着自己。
“咱们中午饭吃得那般晚,我又吃得多,这时候又怎么会饿?”
阿四点了点头:“倒也是这个道理。”
“阿四你饿了?这时候只能吃鱼啊,咱们好像什么都没有了。”娄启下意识地往洞内储存粮食的地方看去,将现在的情况告诉阿四。
阿四自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所幸自己也不算饿,便也翻身上了床,躺在了娄启身边:“不吃了,明早再说。”
说完阿四便闭上了眼睛,又将兽皮拉了一部分过来,一派想要睡觉的姿态。
“哎,阿四你先别睡啊。”娄启由于右手臂还不能收回,生怕蹭到哪里,此刻别扭地侧过身来叫阿四:“还有事情没做完呢。”
阿四睁眼奇怪地看他,周围偏头思索了片刻,已经忘记了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什么?”
于是乎娄启又大胆起来,一点点地将左手伸向阿四放在腹部的手上。
阿四见状急忙将自己的手藏在了石壁一侧,惊愕道:“你不会还想着要惩罚吧?”
“当然要了!怎么不要?怎么能不要!”说着娄启便将他的手径直拉了过来,而后要便让阿四的右手与自己的左手十指紧扣:“这是惩罚,不能不要!”
说实在的,阿四几乎已经忘记两人是怎么来的这个惩罚,只觉得当时的自己实在是糊涂,怎么会答应了这种类型的惩罚?简直折磨人不带任何血腥场面,不带任何语言威胁,扰得人好似有多只鸟儿在耳旁叽叽喳喳闹个不停,抬头一看,那些鸟儿都有了具体的化身——娄启。
只希望娄启晚上的时候少些话来,慢慢地睡过去才好,幸好他平时常常要比自己早睡,等到了那时候将手悄悄地收回来,再缓缓入睡便是,阿四这样想着,便也没有阻止娄启将自己的右手掌拉过去的动作。
只是怎么看娄启,都觉得他不认为两人牵手是惩罚,在光线晦暗不明之处,阿四还能看到娄启还是乐呵呵地笑着,将自己的手掌牵拉过去,而后攥在手中,便放在了两人正中间的分界线上。
奇怪,很是奇怪。但是阿四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奇怪,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似的,但是又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那边的娄启已然闭上了眼睛,在模模糊糊的光影之下,阿四还能看到娄启嘴角带着一抹微笑,更是奇怪了。
按理说既然他如此讨厌,本不应该一直争取要牵自己的手才是,结果反而这般积极,并且还有丝毫讨厌的意思,这是为何?
阿四实在是想不通其中奥妙,只是仍旧无论从身还是心来说,都觉得奇怪万分。
但阿四盯着娄启盯了许久,直到那人的呼吸已然平稳,睡姿又开始放肆起来,阿四没空再想,只想将自己的手好好拿出来,然后睡上一觉才是。
娄启的腿压在他的腿上,侧身面对阿四,手掌也被压到了他的身下。阿四尝试将从他的手中挣脱,结果实在是被压得太重,他才不得已用上了另一只手,想要将侧着身子即将倒在他身上的娄启推过去。可他又生怕将娄启弄醒,没敢用多大的力气,只是那样软绵绵地推着,结果一点作用也没有。
反而让那边的娄启感受到了似的,又往阿四的方向挪了几分。
天气寒冷,两人紧紧相挨倒也带来不少温暖,只是这姿势仍旧让阿四难受得很。他只想着该怎样将手掌脱出,而后将已经越线的娄启推回他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