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客人们选这时候来府里赏花,不是很正常?更别说就算不是花期,侯府里几个主子都交游广阔,门口车如流水马如龙也是应该的。
也就是说,锦琛今晚想与衣向华好好独处培养感情的计划,可能要泡汤了。他烦躁地皱了皱眉,又问道:“来客是谁?”
“先是何大人来了……”红杏话声顿了一下。
何大人如今已然升官刑部尚书,仍是锦琛的上官。锦琛瞄了红杏一眼,没好气地道:
“何大人来有什么好迟疑的?他不是常来吗?只要有办不了的案子,他就一天到晚来搬盆栽、要种子,都不知解决案子的是他,还是我的华儿。”
红杏连忙说道:“不只何大人一个客人,衣大人和衣公子也来了。”
锦琛更无奈了,趁着衣家父子不在眼前,他忍不住抱怨道:“我这岳丈与小舅也算厚脸皮了,在京城没有房子,隔三差五就来打秋风。”
其实他最想抱怨的是衣家父子总能夺走衣向华大部分的注意力,让他变成一个怨夫。
尤其衣云深最近开始调教锦琨,隐隐有把锦琨教成自己小师弟的意思,而他来侯府的理由如此正当,锦晟与胡氏自然非常欢迎。
红杏此时又出声,打断了他的腹诽。“客人不只这些,还有一个特别的客人,他来了之后,先头来的何大人和衣大人,还有侯爷,全去陪了那个客人。”
“是谁?”这回锦琛意外了,他想不出有谁一次能叫得动这三个重臣,就算是他外公镇国公亲临也不可能。
红杏偏头想了一想。“我不知道,要不世子你去问问?”
显然她的身分还没有高到可以知道贵客的身分,不过这个答案也真是够傻的了。
见到人就知是谁了,还问个头?
锦琛深深一叹,“红杏,我真替你的聪明才智感到着急啊!”
红杏闻言,居然开心地笑了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觉得我有聪明才智,世子你真有眼光!”
锦琛扶额,怎么觉得更着急了?
早知当初买下这丫头转手就该卖了,偏偏衣向华疼爱她,留她到现在不说,还亲自替她寻了婚事,嫁给府里的管事,光明正大的留下继续服侍衣向华。
他也不问了,换上常服后,自个儿到正厅去看。然而他一脚都还没踏入门槛,先看清了厅里的人,险些没摔个大马趴。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坐在主位上抱着他儿子玩的那个尊贵男子,应是当今圣上无疑,旁边衣云深与锦晟在与他聊天,态度倒是放松,何大人则自己坐在另一边,喜孜孜的抱着一个盆景边摸边笑,衣向淳则是乖巧地坐在一旁,看着皇帝的眼神都像放着光。
锦琛不由退了一步,默默的又飘了出来。
好好一个安陆侯府,被这群加起来都快两百岁的大人霸占,不时的来蹭吃蹭喝蹭他儿子,弄得像专门供养老人孤儿的养济院一样,搞得他有厅不敢进,着实令人哭笑不得。
于是他把心一横,直接找到了灶房。
胡氏正在灶房里对着厨娘吩咐指点,衣向华正在挑菜,抬起头恰好与他对上眼。
锦琛朝她招招手,用口形无声地道:出来。
衣向华笑了起来,放下手上工作,没有惊动胡氏便出了灶房,随即被锦琛拉到暗处,一记热吻当头落下。
好不容易勉强安抚了久旷之心,锦琛依恋地搂着香软的娇妻说道:“娘子,我好想你。”
衣向华轻笑一声。“不是天天见吗?”
“那不一样。”他看着她的眼,不掩欲念。“我好久没亲近你了。”
瞧这男人把这么羞人的事说得理所当然,衣向华着实忍俊不禁,却又不忍泼他冷水。
说真的,其实她也有些想他了。
“可是今日家里有客,只怕没有机会,明日你要上朝,可不能太晚就寝……”衣向华也依依不舍地抓着他的衣襟把玩。
锦琛被她撩得心猿意马。“要不咱们偷溜吧?”
“偷溜?”衣向华睁大了眼,皇帝都来了还能偷溜?这普天之下也只有他敢了。
“是啊!你是女眷本就不必陪客,至于我嘛,就当我没回来,我带你偷偷出府。”他坏心眼地笑了起来。
衣向华被他说得意动,于是两人偷偷摸摸地沿着围墙走到前院,又找了红杏让她引开门口侍卫,接着两人大摇大摆的走出侯府,边走还边偷笑……
“锦大人!好久不见了!咱们兄弟几人,特地来找你喝酒啊!”
锦琛与衣向华同时停步,怔愣地看着出现在大门口的秦放、德叔、高天进及余不凡几人,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堵门了。
明明是来蹭饭吃还说得那么好听,锦琛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微微扯了扯唇角,指指身后。“你们进去吧,今日正好有宴席,便宜你们了。”
秦放挑了挑眉。“你不和我们一起进去?”
“我有事……”
锦琛的话才开了个头,后头突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自然要一起进来的,他今日要陪朕喝酒。”
如果说刚才锦琛夫妻只是吓了一跳,那现在就是吓得半死。
两人浑身僵硬,不自然地慢慢回头,果然看到皇帝就站在身后,他身边还站着锦晟、衣云深及何大人,四大巨头别有深意地朝着夫妻俩笑着。
胡氏默默的不知从哪里出来,牵走了衣向华。
衣向华临走前给了锦琛一记自求多福的眼神,在心里暗道:相公,我精神上支持你。
明明都升到三品官了,为什么他还是最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