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盯着黄巡抚,无需拿出公文资料,冷声开口,就准确说出黄巡抚的人生履历。
哪一年中试,哪一年当官。
任职之地有哪些,在某年某月,做出来的政绩几何,贪污几何,谋命几何。
最后是在海城。
作为一省巡抚,他以其他一府四县之力,供养海城。
别地民不聊生,供养出海城的繁华。在盐之外,催化了海城的海上贸易。
同样,也让海城的娼妓数目始终高居不下,年年创新高。
在海城尚有卖儿卖女的人,同省其他府县呢?
这是黄巡抚的失职。
在去年、今年,为着弥补盐场的人员空缺,他更是容忍手下人在小山村大肆捉人。
若不是海城全民制盐,盐量跟上了,不知有多少无辜民众会遭殃。
这一桩桩,一件件,全是罪证。
宋原说:“你以为为什么没人向海城报信?人在做,天在看。普通百姓难收你们,但他们的耳目,也不会向着你们。”
城门口这条街,成为了审判之地。
宋原一个一个的点名,点名时,还有人抢话告饶,更有众多人,直接喊谢星珩、江知与、文世昌的名字,说他们早就投诚了,让他们出来跟宋原说句话。
这座城市需要人治理,暂时没有那么多的人员补缺。
宋原把投诚的人留着,余下的继续点名报判罪。
他越是说,越有更多的人倒戈。
海城职官们的心防早就被攻破,都动摇着不敢明示,态度暧昧。
除却少数罪大恶极,明确是保皇党的人,该拉拢的都拉拢了。
这会让这座城市的易主变得简单,不会造成大动乱。
而保皇党们投机取巧,也跟着喊话,嚷嚷着说他们也投诚了。
只要宋原继续为难他们,其他投诚的官员,就会心态转变。
宋原不考虑这些。
刀在他手上,他愿意接受谁的投诚,就接受谁。
不服就陪着这批罪该万死的人一块儿去死。
一时之间,城门口这处骂声与求饶声交织。
城门附近也有百姓居住,有些人没去外面参加中秋灯会,当这里发生变化时,他们早早熄灯,假装路边的都是一座座空置无人的房屋。
等来这里的官员变多,他们再也不敢在家里待着,三三俩俩的往外走去。
去街上闲逛,都比待在这些危险人物附近好。
临街的人躲了,隔条街的人也躲了,再远的人,有部分心存侥幸的,在这些声音喊起来时,就压不住心中仓皇。也往街上跑。
此时的街道上,中秋灯会的热闹,并未被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