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徽才发现自己手上拿的,是她的内裤。
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胸腔。
短暂惊愕之后她开口:“你想我接吗?”
钟面上的指针没有停下。
唐徽始终盯着褚殷放的手,没直视他的眼睛。
看他负伤的左手青筋遍布又疤痕分明,一看就不是舞文弄墨的手。
是因为叶婠而再次负伤。
从小立志要娶的老婆自然比这段孽缘要来得珍惜。
良久,唐徽穿戴整齐,背后的拉链够不着,一双手划到她脊背帮她拉上拉链,褚殷放开口:“唐老师,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窗户从一开始就没关,唐徽被灌进来的热风,吹得清醒了许多。
想要什么,两人都心照不宣。
唐徽的唇动了下,刚要说话,褚殷放的手机又响了。
事情就是这么不赶巧。
两部手机,铃声重迭,有那么一瞬间牵动着唐徽的神经。
褚殷放却没着急接,而是将问题抛回:“你想我接吗?”
一字一句研磨唐徽的耳膜。
他这人就是明着拽,暗着坏,都清楚他绝非良善,但有时候唐徽又可怜他。
可怜他的下场就是这样。
变本加厉,拙劣得无需隐藏。
唐徽本来猜到他反问的动机,鬼使神差问了句:“这是什么哪儿?我打车。”
她看见褚殷放的喉结滚动,“风澜舍是我妈给我买的婚房。”
风澜舍并不算特别偏僻,地形很独特,直接和南山相接,是天然的半山住宅,不懂点行的人,不可能在这里建造房子。
唐徽默不作声,自顾自钻进那场黛色的夜幕中。
呼啸的风声,脚下泥泞的小路,旁边陡峭的山涧,唐徽也不知道怎么下的山。
很浮躁。
鸣笛声骤响,唐徽被拽到一旁。
抬眼时,对上孟闻听担忧的神情,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条,不怎么喧嚣的闹市街头。
又一阵喇叭声。
唐徽自然而然地被孟闻听拥进怀里。
她此刻长发散落,像个疯子,更像个情绪稳定的疯子。
一道车光掠过身旁,他又有分寸地松开她,说着上下属之间并不逾越的话。
屏蔽外界杂音,唐徽却看着他的脸恍惚。
绿灯,孟闻听带她过马路。
两三分钟后唐徽才回神,被动地回头看了一眼。
车流川息,片片光斑重影。
唐徽隐约看见褚殷放车牌号被熙攘行人交替闪回,光晕一圈圈。
目光向上移动。
她看到了褚殷放的正脸。
正正好好。
他的副驾坐着叶婠,整个身体都往他那边倾斜,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