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筠张了张嘴,想反驳。
你们男人只有挂在墙上才老实。
猛然想起季寅礼的父亲,默默将嘴闭上了。
季寅礼的父亲季章是父辈圈子里出了名的好男人,十年如一日尊重老婆,许多事业成功的男人都希望儿孙满堂,季家却只有一个。
季寅礼大三那年,季章车祸去世。
刚摘医院宣布死亡,还没来得及悲伤,小三带着个私生子上门了,那是一场巨大的混乱。
孟书筠也是后来听母亲讲起。
私生子12岁了,叫季章爸爸,季寅礼的母亲林韵还在丧夫的悲痛中,又被私生子一事冲击,当场晕厥。
还未出社会的季寅礼将父亲的尸体直接送到火葬场,防止他们做亲子鉴定。并找律师起诉小三返还季章在他们身上花的钱,逼他们离开这个城市。
他替六神无主的林韵打理好一切。人没了,钱要保住,避免她后续收到伤害。
季寅礼用一种超出常人的冷静与成熟接受了巨大的变故,没有流一滴泪。
孟书筠回来参加季叔叔葬礼时,不知道私生子的事,觉得季寅礼冷漠无情,好像没有情绪,父亲去世了也没有难过没有悲伤。
那天晚上,偶然撞到季寅礼在角落里干呕,不明所以,好心过去给他递了包纸巾。
被他重重搂进怀里,他把脸埋在她脖颈上,浑身颤抖咬着牙问她,“他怎么可以那么恶心?为什么?”
孟书筠一头雾水,但她一句话没说,静静站在夜幕下撑着肩膀上的少年,望着灰蓝的苍穹上挂着几颗零星的星星,感受着少年在脖子上留下的潮湿。
后来脖子都酸了,少年情绪平复,松开她面无表情走了。
从那以后的季寅礼刀枪不入、从容不迫,待人接物礼貌客气,在职场上游刃有余。
那晚仿佛是孟书筠的错觉。
他说他干净,孟书筠没法反驳,至少他们这个圈子里没人比他干净。
他们面临的诱惑可太多了,都不用招手,往那一站,贴上来的无数。
守得住的极少,季寅礼不浮躁不浪荡不轻佻,只是偶尔说话能气死人。
季家爷爷奶奶和季妈妈穿得很正式,在正厅等着他们,林阿姨平时不住老宅,这两次聚餐倒是都在,季爷爷好和季奶奶感情好,对儿媳妇也不错,抛开季章来说,婆媳关系很好。
林阿姨和季奶奶穿的是暗红色的旗袍,孟书筠工作室刚开业时,她们在她那订做的。
一进门,孟书筠就收到三个红包,一捏里面硬硬的,是银行卡。
林阿姨满面春风,自从季章去世后,第一次见她发自内心笑得开心。
孟书筠收了红包,却没刻意改口叫妈,因为她实在叫不出口,好在长辈并没有为难她。
看得出林阿姨很兴奋,在饭桌上就问孟书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她要着手准备,“我时间多,你把要求喜好和我说,我和婚庆公司做好方案再拿给你们看。”
孟书筠干笑几声,求助的眼神看向季寅礼,示意他说话。
季寅礼接收到她信号,开口道:“妈,这些事我们自已处理就好了。”
“你们都有自已的事要做,我每天都很多时间的。”林阿姨还在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