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当然。”叶谨对自己的厨艺极有自信。
“如此甚好,那就打扰了。”邵武华做了个请的手势,“带路吧!”
叶谨微楞,他满心以为是要回营,但看邵武华的架势似乎不是。
“走啊,去你家,毕竟顾悔也在那不是吗?”邵武华厚着脸皮道。
“这不成,我们得去太守府覆命。”叶谨身后的同袍虽然畏惧玄甲军,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语气更带着若有似无的埋怨。
邵武华淡淡瞟了他一眼,“于礼确实该去覆命,不过你去便成了,你就说叶谨被玄甲军带走,请太守见谅。”
虽说太守是官,但是身为玄甲军,直属于秦王殿下,不论去到何处旁人都会敬上几分,称一声大人,无人敢轻易得罪。
“走吧,小兄弟。”邵武华轻声催促。
叶谨心中虽觉不妥,但依然在前头带路,往居住的里坊而去。
两人终重逢
叶绵送走陪她去看大夫的郭朵娜后就进灶房熬药,看着炉火烧起,不由怔忡。
她漆黑的眼瞳映着火光,恍惚间彷佛还能看到他一身黑衣,手中马槊带着令人胆寒的亮光,她不解自己为何在街上看到顾悔的那一刻竟突生怯懦,没有出声唤住他。
顾悔之于她向来不是遥不可及,但那一瞬间,却让她生出一股陌生感。
世间缘分,环绕因果,她的身子不好,本不该来此,却因顾悔而来,乍见他时的畏惧来得莫名,如今反而生出悔意,当时自己应该出声唤住他的,明明她很想他……
门外传来细碎的声响,她不解地站起身,眼前突然一黑,身形一晃,一道黑影带着熟悉的气息,迅速将她稳稳抱在怀里。
叶绵心头一阵激动,“你……回来了?”
她的问法令顾悔心头一暖,只是听出她的声音异于平常,忍不住沉下脸,“你病了。”
“嗯,一点风寒罢了。”她伸出手抚上他的脸,确认他真实站在眼前,原想对他笑笑,但或许是因为身体不适,更或许是再见他一时没忍住情绪,竟落下了眼泪。
“别哭。”看到她的泪,他有片刻慌乱,笨拙地用衣袖帮她擦拭,但他的劲儿太大,反而弄红了她的脸,他连忙停手,苦恼地皱起眉头。
他的不安落入叶绵眼底,她忍不住破涕为笑,“我没事,我想你了。”
她语气下的眷恋令他心软,双手牢牢抱住她,怀中熟悉的温度令他接连投身杀戮的狂暴情绪逐渐平复。
“我也想你。”他语气是旁人从未听过的温柔。
跟在后头的李宝长听闻,露出一副见鬼的神情,冷血悍将变得柔情似水,着实令人难以置信。
他好奇的拉长脖子,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使顾悔成了绕指柔,偏偏顾悔将人护得紧,他只能隐约看到人形,忍不住屈起手撞了撞一旁的夏平,“这是谁?”
夏平摇摇头,他只知顾悔功夫了得,待人向来清冷,如今温柔的样貌他也全然陌生。
“云州严寒,纵使再关心阿谨,你也不该贸然前来。”顾悔抱着她,忍不住轻斥。
“我来是因为阿谨,也是因为你。”她柔顺的安抚,“我猜想你终究会来到边疆,只是不知你将选择何处,我就想着就算不能跟你在一处,但来到边疆至少能靠近你一些。果然,我们今天遇上了,我们有缘,对吗?”
顾悔垂下眼眸,掩去心中的五味杂陈,他原以为是叶绵放不下叶谨,到头来原来也是为他。
想到这里,他将她打横抱起。
“你——”
“你的药我会看着。”他闷声打断了她的话,“你歇着便好。”
叶绵搂着他的脖子,眼角余光却注意到有外人在,她连忙轻拍了拍,让他将她放下,在外人面前,如此亲密不合规矩也太失礼。
顾悔不放,只是冷冷看了两人一眼。
夏平意会,退了一步,还不忘伸手拉着李宝长一同离去。李宝长不死心的挣扎,“悔哥,这是嫂子吧?”
顾悔不喜外人打扰自己与叶绵,但是李宝长这声嫂子却愉悦了他,所以他难得没有给脸色看,而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宝长双眼闪着光亮,满心以为顾悔这副冷冰冰的模样,此生怕是难讨媳妇,就算讨着也是相对无言,真没料到啊……
“嫂子,我——”
“你一身血污,绵绵是个姑娘家,见不得血。”见他靠近,顾悔抱着叶绵微退了一步,嫌弃的皱起眉头。
李宝长下意识低头看自己,他们夜闯敌营,烧了粮草又取来首级,再赶了两天路到云中,身上沾到的血迹早已干涸,虽说一身黑色装束压根看不出来,但味道确实不怎么好闻。
他瞬间明白为何顾悔明明急着见人,却硬是在路上找了间成衣铺子,换了一身衣物,这是怕吓到人家娇柔的姑娘。
李宝长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不是我说,方才在太守府,太守千金看到首级花容失色,你满心不屑,说她不配出身于武将之门,若照你所言,嫂子岂不是更没资格——”
“闭嘴!”顾悔斥了一声。
看到顾悔神情转寒,李宝长立刻识趣的改口道:“我明白,太守千金怎么能与嫂子相提并论。”
“这是自然。”顾悔回得理所当然。
李宝长双眼瞪大,他今日实在长见识,以为顾悔是块冰,原来是团火,只是他待人以冰或以火,端看对象是谁罢了。
李宝长在顾悔不耐烦的目光下被夏平给拉出去。
“太守千金?”叶绵困惑的声音带着沙哑。